温雪依耸肩：“干娘都同意了，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听温雪依这么说，温荼荼叹气道：“娘亲是希望他能娶我，鬼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的语气无比的失落，但片刻后，她就察觉到了自己在人前表现地未免也太过恨嫁了些，便急急地找补：“我也没说我想嫁给他啊！他这人这么讨厌，虽然他修为高，长得好看，人也善良，有很聪明…”

她越说越没底气，怎么到头来说得都全是夸方子弥的话。

温雪依却了然地点头：“姐姐，你这是对姐夫情根深种了呀。”

温荼荼恼羞成怒，探手就去挠温雪依的痒，两姐妹在房间里笑闹成一团……

这日子平静而喜悦，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好像只要她们想，就能这般平平顺顺度过这一生。

然而，一年后，温荼荼生辰的前一个晚上。

温家传来噩耗，温雪依死了。

死在了不回谷，死在了赶回温家给她最爱的姐姐庆生的路上。

温荼荼记得，她赶到不回谷时，遍地猩红的血液扎疼了她的眼睛，她的妹妹温雪依，早就没有了人形，烂肉一般瘫倒在谷前。

手里还握着要送给温荼荼当生辰礼物的紫燕草。

“雪依！！”她哭泣着醒来，手伸向前方，但她的面前却不是那个可爱的妹妹，而是一脸担忧之色的小白。

“主人，你好点了吗？”小白紧张地问道，苍白的骨爪扶上温荼荼的肩。

温荼荼愣住了，她这是又做梦了？

但这次的梦境，未免也太过于真实，搞得她都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到底是哪个她在做梦？还是，这所有的一切，包括眼前都是梦境？

“荼荼。”方子弥温柔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温荼荼有一瞬的恍惚，她偏过头看向方子弥的脸。

那张脸依旧俊美地令人心动，她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上了方子弥的面颊。

方子弥一愣，却没有躲开，任由温荼荼柔软的小手在他脸上摩挲着。

“方子弥？”温荼荼喃喃念叨，然后她身子向前倾，脸凑近方子弥神色复杂的面孔，近到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师父？”她又喊，但这个词的尾音却带着笑意，带着调侃的意味，好像这个称呼十分好笑一般。

方子弥心头一紧，刚想说话。却见，温荼荼本来混沌的眼眸，一点一点恢复了神采，好像在片刻中换了一个人似地，她神色开始有些慌张，一把推开了近在咫尺的方子弥。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是不是亲手杀了雪依？”她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残酷的现实，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师父，我脑子里多了好多奇怪的记忆，师父，我……到底是谁？”

她捶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能好受一些似地。

下一瞬，她的两只手都被方子弥捉住了，他眼睛直视着她：“你就是你，荼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