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笑声被女人们的尖叫声覆盖,笼叔脑袋疼的厉害,恨不得用什么东西插进太阳穴里才舒服。一切来得迅速,也消失得毫无征兆。烛火瞬间熄灭,尖叫戛然而止,黑暗的地窖里只剩小李恢复痴呆的低声浅笑。笼叔取出手电筒,照在儿子身上,一张惨白的脸狰狞的笑着,死死盯着手中的鸟蛋,不知是喜还是悲的说道:“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地窖中出现短暂的窒息,随后是精神崩溃的人夺命而逃。笼叔心思混乱,管不了别人,只是呆愣愣的坐在小李身边,看着他手中所谓孩子的鸟蛋。身后传来杂乱的登楼梯的声音,地窖木门被打开,一丝亮光涌了进来,带着阵阵新鲜空气。十几个男人转眼跑了一半,剩下胆大的也有强硬支撑的。其中一位与笼叔年纪相当的人,沉稳着说道:“老李,这里不干净,你得拿主意,是把你儿子留下,等咱找高人来,还是现在就带他走?”
“我……拿不定主意啊!”焦头烂额的笼叔无力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就听我的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带他回家,总好过留在这里不知鬼怪如何折磨呢。”
笼叔咬牙认同这个观点,几个人赶忙搀着小李往外走。至于那枚被儿子认作是自己孩子的鸟蛋,考虑到第四只鹩哥说的“蛋生种”,就觉得相当可怕和不吉利,他李家怎么可能和女鬼生孩子,甚至还是鸟蛋里的孩子?难道还得孵吗?笼叔想要夺过鸟蛋,将其摔碎,一了百了,熟料刚要触碰鸟蛋,就被小李死死地护住,一副父亲保护孩子的坚定神色。笼叔不允,鸟蛋必须碎掉,否则后患无穷。父子二人纠缠在一起,一个死命握紧拳头保护手里的鸟蛋,一个掰着手指抢鸟蛋,要不是环境阴邪,实在令人捧腹大笑。
与笼叔年纪相当的男人劝道:“老李,别鲁莽,这蛋虽然有问题,却也不是你应该去碰的,咱们回去找高人化解吧。”
气急败坏的笼叔脑子一懵,一拳打在小李脸上,把儿子彻彻底底打晕过去。也正是这时他才意识到,鸟蛋之古怪,绝非自己能够处置,因为即便儿子已经失去意识,保护鸟蛋的手依然死死地攥着,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这份诡异,谁人敢再擅做主张?
由一位壮硕小伙背着昏迷的小李,大家鱼贯而出,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留在笼叔家中的人听过李嫂子的讲述,又看到昏迷不醒的小李,全都惊得不敢说话。要说村里也发生过不少诡事,但都是冲撞眉头的小事,请人看一看,都能顺顺当当,却没想到笼叔家竟然遇到一连串可怕的诡事,真是令人讶异又担心。前一批逃回来的男人们把地窖里发生的事情描述一遍,后一批男人带着小李回来后,没人笑话前一批人的胆小,毕竟诡事不同它事,都只把注意力放在小李身上。
晕厥的小李躺在床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平静模样,到处都是松软无力,唯独右手死死地攥着,妥善保护其手心里的鸟蛋。不多时,小李转醒过来,原本朝气蓬勃的魁梧小伙子,变得如同痴呆一般,只知端着手心里的鸟蛋痴痴傻笑,其它一概不放心上。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无论小李吃喝还是睡觉,全都像个两三岁的孩子,需要别人悉心照料,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碰他手里的鸟蛋。整天以泪洗面的李嫂子请求大家介绍有本事的高人,可是那些高人听说连神笑婆和算姑都败下阵来,竟无人敢来解决事端。
日子一天天过去,笼叔和李嫂子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们的儿子傻了,女儿自从花魂之后身体特别柔弱。家里再没有发生诡事,唯独那枚被小李整日捧在手心里的鸟蛋不生不灭,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诡事曾经发生,或许尚未结束,目前只是暂时平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