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所准备,道士并不担心马小虎就此没命,而是拿起摆在床头的六棱青天轮,小使手段便窥见轮中魂魄,只叹本想保住全身,却不料还是被抢走一双脚。道士取出风水盘,辅以命盘,在屋中寻得一处地方,也就是卫生间的角落,点燃三根香,以火焚烧六棱青天轮,在其化作灰烬后高璇右臂,手掌微张,拖住落在其中的魂魄,缓步来到床前,将魂魄放在马小虎的体内。
要想转醒,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道士帮助马小虎重新躺好,盖上被子,这才回过头看向一旁的雉鸡镜。其实道士心情很激动,雉鸡镜虽是一尊邪器,却因其稀少程度,很难亲眼所见。想当年师尊偶得一面,化解其中恶孽后,才在毁坏雉鸡镜时让他看一眼。他当时年纪不大,因天色阴沉,以及心情紧张,并没有看得太细致,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只对师尊的谆谆教诲记忆犹新,对亲眼见到过的雉鸡镜没有多少印象。
简单的出租屋内,雉鸡镜被平稳的摆在桌上,姑且不论马小虎如何得到这面邪器,只叹岁月轮回,当初的雉鸡镜竟然幽怨尚存,还在以古老的手段谋害今时今日的无辜人。不过纵使雉鸡镜再神秘,再稀有,道士也不会将其据为己有,高尚情操自不必多说,此种物件不能随意挪动,不能随便带在身上,必须以极其稳妥的手段将其破坏才是上策。然而自从师尊离世,后人不认为还有机会见到邪器,破坏的手段便失传了。
考虑再三,不敢轻举妄动的道士将自己的道袍撕扯下来一块,嘴中轻声念动,小心翼翼的盖在雉鸡镜上,以阻断阴阳的手段制止雉鸡镜散播阴邪。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考虑到自己尚有师父委托的使命在身,不能冒着极大的危险与一面邪器做殊死搏斗。道士心有无奈,只能任凭马小虎置于危险之中,请他自求多福。哀叹着放下钥匙,关灯离开。
神棍阿宏说道:“我没有听说过六棱青天轮,鉴于你在青天观修炼,同为青天,怕是你们自己的手段吧?”
道士说道:“青天观、白岩观和九顶观距离不远,观中道友彼此熟识,后因历史原因,九顶观已不复存在,白岩观落魄无人,唯有青天观尚存一夕之力,依靠国家扶持以及变更景区而活。青天观有六棱青天轮,白岩观有六棱白岩轮,九顶观有四棱九顶轮,虽然形状和叫法不同,但用处相同,可将被阴鬼勾走的魂魄暂时留在法器内,再择机取出,置于人身之中。”
大诚说道:“您是说马小虎被雉鸡镜勾走的魂魄又被六棱青天轮抢了回来,暂时放在青天轮中,您再将魂魄取出,放回马小虎的身体里?”
“正是如此。”道士说道:“不过雉鸡镜实在太阴邪,六棱青天轮对付不住它,本应保留马小虎全部魂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抢走一双脚,成了今天这副可怜模样。”
大诚浓眉一皱,说道:“难怪马小虎在昏迷之前听见阴鬼说‘被摆了一道,真是该死,看来只能拿走一部分了’,所谓被摆一道,说的是六棱青天轮,原本以为可以抢走马小虎的全部魂魄,没想到被神器阻碍,才只能抢走一双脚。”
道士说道:“那双脚是阴鬼最大的邪念,辅以雉鸡镜助纣为虐,才从青天轮中抢了过去。”
满心好奇的大诚继续问道:“像您这样见多识广的人,应该见过多次人背鬼的情况,为何这次见到马小虎背着另一个马小虎,就断定和雉鸡镜有关系?”
道士微微一笑,尚未开口时,神棍阿宏说道:“那是因为背上的马小虎与走路的马小虎是背靠背的姿势吧?”
道士不紧不慢的为众人续上茶,对神棍阿宏说道:“看来你也知道关于雉鸡镜的传说啊,没错,正是因为同时出现两个马小虎,并且他们是背对背的姿势,才怀疑和雉鸡镜有关系,再去看天垂象,回想师尊教诲,自然得到结论。”
神棍阿宏说道:“师爷曾经留下一些手稿,里面有雉鸡镜的手绘,虽然十分古旧,索性还能看清一二。雉鸡镜的传说中有云,是由一位通鬼之人写在书中才被他人所知,有人说通鬼之人是蒲松龄,也有人说是徐霞客,甚至还有人说是纪晓岚。至于那位造出百面雉鸡镜的手艺人,说法就更多了。”
道士说道:“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后面的事你自己解决吧,我要继续等待有缘人。”
神棍阿宏起身说道:“那就告辞了,多谢。”
见神棍阿宏不多一言,道士抬眼问道:“你有对付雉鸡镜的手段?”
神棍阿宏微微一笑,道士十分好奇,然而他们这类人自尊心都很强,既然对方不说,自己也不再追问,只说道:“只告诫你,雉鸡镜绝非一般,万事小心。”
神棍阿宏问道:“请问您的道号?”
“在下叱己道人。”
离开道士家,一行人赶往马小虎的出租屋。大诚好奇阿宏叔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雉鸡镜,路过土产店时,神棍阿宏让他去买大量蜡烛,而且一定得是白色蜡烛。大诚立刻意识到这是要以法阵的手段对雉鸡镜进行控制,以前虽也曾见过,却不知这次会是怎样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