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残忍之人大多阴邪威猛,猛凉汉便是如此,纵使雉鸡镜中危机重重,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另一个世界而已。铁老头的建议和提醒化作多余的废话,索性不再多说,双手背在身后,微笑注视着猛凉汉。此一看,直把魁梧如山的猛凉汉看得心生不安,问道:“你这老头看我做甚?”
铁老头说道:“你当真不愿驯服于我?”
“阴曹地府于我无奈,你一凡夫俗子有什么值得?”猛凉汉说道:“反倒是你自不量力,一次次说些不中听的话。”
铁老头说道:“你知外面的神棍阿宏是何等人?你知他身边的傻小子又是何等人?你知天垂象如何?你知皎熊命又如何?你的头脑若有一线生机,就应该听从我的建议,而不是……唉,不说了!”
铁老头知道师弟神棍阿宏有对付猛凉汉的手段,眼看猛凉汉一步步着了神棍阿宏的道,如此品质超群的阴鬼极有可能被浪费掉,心里就像滴血一般难熬。可是他也明白,自己绝不会拆神棍阿宏的台,他是师弟,是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守护的师弟。
铁老头不再多言,与师弟相比,一个阴鬼又有什么价值?绝不会翻脸就是了。猛凉汉自以为说服铁老头,洋洋自得的在屋子里徘徊,问道:“那面什么鸡什么镜的东西在何处?”
铁老头最后看一眼猛凉汉,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到时候顺应我的召唤也就是了。”
回到摆有关二爷雕像的小屋,铁老头舒展发麻的双腿,向神棍阿宏使了个眼色。一切已经商谈妥当,神棍阿宏着手准备释放雉鸡镜。这个过程并不复杂,只要没有蜡液的封锁,就算没有任何动作,雉鸡镜的“大门”也会随时敞开,唯一的区别是这扇门的掌控权百分之百落在雉鸡精手里,只有她愿意蛊惑的阴鬼才能进入,猛凉汉纵使再威猛,也没有办法闯入。
神棍阿宏用棉布擦拭着雉鸡镜,说道:“从雉鸡镜变成邪器开始,无数高手大师求得进入雉鸡镜却不得法门,不是因为闯不进那扇门,而是压根就找不到。这也是为什么阴鬼只有被蛊惑,却不能叩门投诚,同理这也是为什么为奴的阴鬼逃不出的原因。门的位置以及敞开的方式都掌握在雉鸡精手里,除此之外据说只有一人知道。”
大诚问道:“是谁这么厉害?”
神棍阿宏说道:“无从得知,古籍和野史笔记中都说有一个人知道,但那个人是谁却谁也不知。”
大诚问道:“阿宏叔,既然不知道门在什么地方,又如何让猛凉汉进入呢?”
“凭其邪气,自有门开。”神棍阿宏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也是为什么铁老头想要利用尚未被驯服的猛凉汉的原因。”
铁老头跪在蒲团上磕三个头,用一块精致的丝绒黄布将关二爷的像包裹起来放在一旁,再将桌上的贡品香烛一一清理之后才说道:“我手里阴鬼众多,却都彼此达成协议,如此危险的行动自然不会让他们去办,唯独猛凉汉可以随意,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材料。”
神棍阿宏安慰道:“天下威猛厉鬼众多,如今折损一阴可救一阳,如此大的造化对你我都是好事。”
铁老头赌气说道:“道理我都懂,就是觉得可惜得慌,诚诚啊,你以后长了本事,可得给我捉几个品相好的厉鬼,以弥补今天的损失。”
大诚一惊,憨憨的挠挠头,说道:“唔,您要是盼着我捉鬼,那可得多等等了……”
铁老头和大诚说话的功夫,神棍阿宏已经将雉鸡镜擦拭干净,如此一件古物若是放在深宅大院中没有半点违和感。铁老头将囚禁猛凉汉的玻璃瓶摆在雉鸡镜旁,打开覆盖瓶口的红布,用手指沾着口水在桌面上画下一个符。
神棍阿宏示意大诚随他一起出去,铁老头小心翼翼的抱着关二爷的像紧随其后。按照计划,接下来只能空坐等待,等猛凉汉被雉鸡镜中的雉鸡精蛊惑,才有机会将夺走马小虎双脚的阴鬼带出来。
这是一场豪赌,不知猛凉汉是否会顺利完成,还是经受不住蛊惑,最终与雉鸡精狼狈为奸。索性猛凉汉对充满阳气的大诚产生极大兴趣,急于以阳驱阴的他应该舍不得放弃如此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