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声音喊得伤心欲绝,院门外面的乡亲们都听见了这句话,包括王武的大姑和大姑父。
灵堂上,长钉被钉入棺材,院门敞开,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抬起棺材,送彩荷上路。按照高人的要求,守奎脱光衣服,露出胸口、手肘与膝盖,以相当怪异的姿态走在送殡队伍中。他们请来的半大小伙子挎着盛满纸钱的篮子,将纸钱一部分一部分的递给守奎,守奎用木椎穿过纸钱的孔后才将纸钱抛向空中。
天气有些寒冷,只穿着裤衩的守奎却并不介意,他心无旁骛,只想按照高人的吩咐把彩荷平安送走。一些年轻的女人见到守奎健壮的身躯,顾不得是在出殡,羞羞的多看几眼,喜在心中,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对守奎身上的图案感到好奇。
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下葬的地方,又是一整套动作,索性有高人在,并无不妥的地方。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即将告一段落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自称茅山道士的人,此人直截了当的说尸体不能这样下葬,而是要在脑袋下面放一个特制的枕头,还要用童子尿和雄鸡血浸泡过的布盖住尸体的眼睛。
一边是值得信赖的高人,一边是看起来并不像骗子的茅山道士,守奎再三权衡,既然高人之前都很靠谱,理应继续信任。茅山道士离开前留下一张名片,上面有电话号码,只可惜当时没有任何人重视。
茅山道士离开后,仪式继续进行,有人抬来一个大木盆,用热水把守奎身上的黑色染料洗干净。守奎不顾天气阴冷,亲自将黑水洒在坟地周围,完成下葬前的最后一步。
彩荷下葬后,守奎因为冻坏身子,得了一场大病,整日足不出户。受到惊吓又痛失爱子的彩莲不敢一个人居住,也留了下来。之后的二七、三七、四七习俗过的都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诡事,唯独守奎的身体一直没有康复。彩莲纵使害怕,却依然骗不了喜欢守奎的心思,整日里悉心照料,就像照顾自己的男人一样没有半点马虎。
又是一夜,守奎浑身酸痛的躺在床上,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如何是好。彩莲端着脸盆推门而入,坐在床边执意要给守奎擦身子。守奎拒绝,却架不住彩莲温柔相待,推脱几下便不再躲闪。彩莲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守奎健壮的手臂,说道:“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之前那个孩子掉了也就掉了,可是以后的事也该有个打算。”
“你想有什么打算?”守奎明知故问。
彩莲根本无心擦拭,她摸着守奎的手,说道:“我想跟你过日子,名正言顺的要个孩子。你要是觉得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咱们就带着娘去省城里生活。”
守奎没有答应,可也没有拒绝,他呆呆地注视着彩莲,说道:“彩荷刚走,我想再等等。”
原以为彩莲会不开心,熟料对方并没有生气,而是乐呵呵的将脸盆放在一旁,万种风情的爬上床,钻进守奎的被窝。守奎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和这个女人苟且多次,然而眼下彩荷刚走,又是在这个房间,怎么可以做过分的事?守奎连称自己生病未愈,体力不支,彩莲却温柔的笑着,稍微使些技巧就令守奎败下阵来。
第二天清晨,守奎醒来时并没有看见彩莲,想到昨天夜里的荒唐,他恨极了自己。虚弱着来到院子里走动一下,正巧看见彩莲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守奎正想告诉她以后还是不要再做那些事时,彩莲却当先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可不能再像昨天夜里那样忽然闯进来,至少要过了这些日子才行,知道吗?我昨天不拒绝,是顾虑你这个人,我以后可不想再在这个院子里跟你那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