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昊冷冷道：“玉不琢不成器！”

他说着，就往殿内走。

这阵子，慕容昊都和红灵犀同住寝殿，故而，红灵犀也未觉有什么不妥，跟着慕容昊就进了殿。

她倒了杯茶递给慕容昊，看着他端坐案前仔细的看着奏折，便拿了绣花篓子坐到一旁的软榻上。

殿内顿时寂静无声，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院内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知声。

慕容昊放下笔，凝着窗外，淡淡道：“已入三伏了，时间真快。”

红灵犀放下绣花篓子，也看着窗外，心中暗叹，真是时光如流水，一转眼，她从唐家堡到东宫，也快月余了。

思及此，又想起今日之事，红灵犀想了想道：“殿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慕容昊转头看过来：“说。”

“你是怎么发现那酒里有毒的？”

慕容昊闻言一笑：“慕容卿卿是何许人，京畿内世家公子众星捧月般的人，莫说甘心向人道歉，便是一句软话，她也不肯说的。”

红灵犀垂下头，喃喃道：“果然是人心险恶。”

慕容昊看着她白而细的脖颈，不由得道：“但凡有我在一天，你都不用担心。”

红灵犀肩头一僵，闷声道：“殿下为何待灵犀如此？”

慕容昊缓缓起身，行到榻边，看着红灵犀因为紧张而略微有些瑟缩的双肩，伸出去的手，终究又缓缓收了回来。

“你是我慕容昊的妻子，你说我为何要这般待你？”

红灵犀闻言抬头，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再没有了赛诗会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戳破慕容卿卿阴谋时的干脆果敢，反而多了一丝落寞。

就像那一日马车内争执后他的背影。

心底，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红灵犀只觉得自己之前对慕容昊那样的冷漠，着实有些不该。

“行了，不要多想，等你恢复记忆了，一切就好了。”

一句说完，仿佛就再没有了话。

直到晚膳用过，日头西垂，慕容昊和红灵犀都没有再说过什么。

入夜时分，雨涟点了蜡烛。

红灵犀这才揉了揉酸痛的肩颈，将下人们都撵出殿内，熟练的拿出被褥铺在床边的脚踏上。

慕容昊斜睨了她一眼，兀自批看奏折，快二更时分，他才将今日所有折子看罢。

一回头却见红灵犀安然蜷缩在脚踏上，眉头微皱，似睡得极不安稳。

慕容昊含笑起身，如往日一般，将红灵犀连人带被褥的抱上床，自己则躺在了她的身边。

他侧身凝望着她，看着她略带忧愁的眉眼，忍不住伸手想为她抚平，然而，他的手才抚上她的眉心，立刻就被她紧紧抱住。

“好怕……我好怕……毒……血……”

红灵犀像是被梦魇了，一直不住的挣扎。

她拼命抱住慕容昊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慕容昊眉头一皱，伸手拍上了她的脸颊。

红灵犀的挣扎霍然一顿，她缓缓睁开眼……

她目光迷离，似无焦距，越发显得脉脉秋水，令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