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哆哆嗦嗦回答道:“陛下,皇后这一跤摔得着实重了,孩子还年幼,恐怕……保不住了。”
“什么!”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他着实很不甘心,“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呢?”
贴身伺候的几名宫女哆嗦着跪下,大宫女婉儿回道:“启禀陛下,娘娘在回宫的路上,支走了随身跟随的婢女们,走到台阶出落了帕子,叫我去捡,原以为娘娘会在原地等我,谁知……却摔了下去。”
事情的原委,他大概都清楚了。林烟是故意摔下楼梯,致使自己滑胎的。原来,她竟如此恨他,恨到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皇后的性命保下了,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修养。遣散了众人后,整个空旷的大殿,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步履虚浮,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床边,撩开床帘,轻轻坐在床边,看着一脸苍白无血色,容颜依旧难掩的林烟,仿佛回到了最初,他们相遇的那天。
“烟儿。”他握住那苍白又瘦弱的手,泣声道:“我们的孩子没了,就算你要惩罚我,你也做到了。以后,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像一对寻常夫妇般,从新开始吧。”
她微微睁开双眼,冷冰冰看着他,“绝无可能。”
等不来预想的答案,他无比绝望地哭了,吼道:“为何!为何你如此恨我。我也是掏心掏肺地对你啊。为什么就换不来你一丝一毫的真心,哪怕怜悯呢?”
“你知道为何。”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是平静无波地叙述。“我累了,你出去。”
“林烟,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杀了静王。”
她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你敢吗?他死,我死,你好不容易抢来的江山,瞬间就会坍塌。”
这不是威胁,是一个赤裸的事实。他唯一能留住林烟的把柄,便是幽禁在手的静王。林烟若有闪失,戍守边疆的林灵,必定会不顾一切杀回来。到时候,他好不容易筹谋来的江山,顷刻间便会覆灭。
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了她。下令即刻将皇后禁足凤仪宫,没有他的旨意,不能出宫门半步。当然,他也封锁了消息,称皇后病重,静养不见客。
龙渊听闻皇后病重,自然要去探望一番的。守卫不让见,只得去见皇上了。
“臣,参见皇上。”
皇帝见了自己亲哥哥,连忙摆摆手,“二哥何必这样客气,快坐吧。”
有礼而客气笑笑说:“我就不坐了。臣此次前来,只为皇后一事。”
“二哥,我知道你受林将军所托,照看林烟。但你也要明白,她是我的妻子。”
“作为臣子,我不该管。作为兄长,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不可强求。”
“若我执意强求呢?”
“即便你执意如此,先放了皇后。林家人脾气执拗,我怕她有个万一。”
“我的皇后,不需要你的关心。”
“三弟。”
“若无其他事,先告退吧。”这逐客令一下,龙渊也不好与他争辩,只得先行离开了。
此时,在遥远的边塞营帐内,林家军与边塞的游牧汗王,围着火炉,推杯交盏。为何他们关系,会变得如此融洽呢。
这一呢,双方势均力敌,干不过对方,只有和平相处了。二来呢,彼此认识好多年了,意气相投,不打仗就是朋友。
正又说有笑着,萧长鸣走了进来,交给了她一封信。
展开看完了内容,整个人都变得杀气腾腾的。这些首领汗王们,也不是不长眼的,直接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若有用得着兄弟们的,说句话。”
“无碍,家事而已。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改日再聚。”
众人散去后,她再也忍不住,操起身边的酒碗,磅的一声,砸个稀烂。
一旁的萧长鸣小心地问:“可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吗?”
“那个可恶的乱臣贼子!居然敢囚禁我姐姐。”
“战王岂能坐视不理?”
“他求情了,没用。”
“那少主,可有主意了?”
“立刻修书一封回京,要皇帝立刻放了我阿姐。若无回应,班师回朝。”
“是。”
独自一人,登上高高的城墙上。前面是万里草原,身后是城池高楼,仅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世界。遥望着远方的明月,心生悲凉。为何世事如此不尽人意,尽管自己已经如此努力了。
同在明月下的皇宫里,林烟身为皇后,被囚禁不说,现正被皇帝的两个宠妃嘲笑。
“滚!”
两个宠妃看着病弱的皇后,嘻嘻哈哈,根本无视她的警告。
“姐姐,你当你还是作威作福的皇后呢,现在虽有位份,却是阶下之囚。”
另一个立刻接嘴道:“是呀,我们好意来瞧姐姐,姐姐却如此,难怪令人心寒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着她,恨不得立刻气死了这病皇后。
林烟下了床,走到刀架旁,唰地一声,抽出了明晃晃,放着寒光的长刀,一步一步,朝她们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我们不打扰姐姐了,就此回去,不来了。”
寒光一闪,鲜血淋漓。一个宠妃,已魂断凤仪殿。剩下的一个,一声尖叫,吓得瘫倒在地。一个手起刀落,刺死了她。
听到声音的宫婢太监闯了进来,见到皇后连杀两人,自然吓得慌忙逃命。奈何人家是将门之后,不等他们踏出宫门,已经被砍翻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