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染正陪同在奥纳斯·希尔格德身边,同肃山省专程过来的一个商业地产大鳄寒暄。
希尔格德要来西京和肃山投资,除了当地政府的各种优惠政策,在一些省市拿地融资都是必不可少的。这塔西人有的是钱,而且对隆国人一概和蔼可亲,不少当地的地产商或者供应商都希望借着这种土不土,洋不洋的夜宴酒会,好好结识一下,看看能打点什么小算盘。
其实,许宁染最清楚这些洋人大亨的脾性,尤其是老奥纳斯,脸上一派和风细雨,搞不好还有点呆萌,心里其实清楚着呢。你要是真想在合同上面占他点什么便宜,或者用点什么非常手段,九成九,都是白费劲儿。
当初在塔西国的白鹰海军基地,奥纳斯被基地的总指挥指责打着“鱼子酱”的招牌,背着白鹰国“友军”向诺罗斯武装非法出售武器装备,面对这么严峻的指控,奥纳斯可是连眼皮子都没颤一下,几箱子烈酒,再加上一些“经费”,还不是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国际场上搅风弄云的角色,跟隆国这些安逸富贵,被保护得太好的本地商人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个地产商应该是中年发家,臂弯里挽着的那位,绝非原配妻子,妖妖佻佻的眼线和长眉恨不得描出一米长,小眼风儿满场乱丢,见了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奥纳斯,更是就没消停过。这是某些暴发户的恶习,在一部分同类同性眼中,搞不好还是荣耀表现,殊不知看在真正心智健全的人眼中多么无聊。
许宁染心中暗笑,这美丽而不安分的妙龄女,和大腹便便的暴发户,也不知道谁装饰了谁。
那女人起初还把许宁染当作一路人,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裹着范思哲小套装的另类“金丝雀”,但许宁染一开口进行商业翻译和协同谈判,立即是一番不可忽视的气场,老奥纳斯侧耳倾听的架势,也绝对不是暴发户对她的既炫耀又轻忽。
起初,这金丝雀还试图不懂装懂,嗲嗲地参与一下这场“社交”,许宁染发现她发表的那些毫无建树的“感言”更适合去跟她一样的人群里扎个堆儿,反而打乱谈话节奏,后来,就干脆不给她翻译,跟奥纳斯一起,非常默契地彻底把这个美丽的花瓶忽略了。
言谈间,另一个未来可能合作的大供应商也加进来,此人却是一个澳洲长大,回国投资的abc,很多新奇专业的观点,一时间三种文化算是交上锋了,就连许宁染也需要全力以赴地应对。
正在忙碌期间,用来开晚宴的这家超五星级度假村,大堂经理急匆匆过来,非常礼貌地请许宁染离开一下。
一个意想不到的越洋电话正在等她,这个神秘的电话像往常一样,不可追踪,没有号码,不能针对私人电话,而且,时间限制严格!
许宁染在电话旁边等了片刻,为了防止任何形式的追踪或截取信号,电话不会在线等待,而且,一定采取了特殊的保密措施。
听到熟悉的,温柔的声音,许宁染几乎一瞬间要掉眼泪,她已经这么久,这么久没有见到他,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以至于在重新听到的那一瞬间,身边的这个房间,这个酒店,甚至整个城市,都显得前所未有的空旷和寂寞。
真的好想一瞬间就飞奔到他身边,不管中间隔着山川还是大海。
但刘大仁接下来的语气,却让她心里一紧。
“宁染。你现在要让房间里面的所有人全部离开,然后,专心地听我说。”
宁染抬头环视,屋子里只有刚才那个大堂经理,还有两个不知西京军区,还是k市军分区的军人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气氛很是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