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常说你我性情天壤之别，你似火，我如水，他们又怎会认错？”冉让叹息一声，一挥袖，那桌上的酒壶酒盅全部消失不见了，“我平日从不饮酒，想必今日那些宫女们正纳闷呢。”

“大哥果然自律。你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担下的担子，我怕是此生都还不起了。”

冉让略略一顿，又为对面的杯中斟了杯茶，才道：“你我双生，从一开始便没什么彼此，更何况当年……”冉让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色，继而才笑道，“罢了，我若再说下去你定然又要不耐烦。总之，我做一切并非只是为你。白夜，我是为了我们。”

白夜转回身来，月光倾洒在他苍白如雪的肌肤上，乍一看去竟像是个冰人。

冉让看了一眼那双冷凝的眸子，伸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子：“坐下说吧。”

白影一晃，未见走动，白夜已经坐到冉让对面。

“想不到阿黎这副身子还很受用，前些日子我听滕六上神说，你已经能够召唤出北冥之境了？如此看来，你的灵力也并未受到禁锢。”冉让端起茶杯，压了口茶。

白夜一掸衣袖，一手撑头，一手执杯，一双红眸凝着那翠绿的茶杯，缓缓开口道：“只可惜，这身子终究不是我的。”

冉让淡淡一笑：“听说阿黎已经混进了巫王宫，你们的进展比我想得要快。”

“大哥，”白夜转着手中的茶杯，声音懒懒的，“若我说，我想夺了这副身子——”

他话音未落，冉让喝茶的动作就不由顿住了。他盯住了白夜，缓缓放下茶杯，并未立刻开口。

白夜斜睨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这本就是一法，可——你却从未动过这份心思。最初，我以为你是对这丫头还存着一点情分，可后来……”

“阿黎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白夜，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伤她。”

白夜略略抬眸看了冉让一眼：“只因为这个？大哥，如今四海八荒都知道青丘在寻那位失踪了一千三百年的小帝姬，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这狐狸究竟是谁吗？”

白夜话音方落，一身白衣尽褪，眨眼间，坐在冉让面前的便成了一个生着半脸红色胎记的红衣少女。

冉让定定地看着眼前墨黎的模样，低头饮了口茶，并不说话。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便同你讲个故事。”墨黎的声音徐徐响起，可那懒散的口吻分明就是白夜在说话。

“几日前，雨师国驯兽场中逃了只駮兽，阿呆追到深林，那时我察觉到周围有灵族的气息，猜想定然有人隐在一旁，因此那次我未出手帮她，那暗中之人果然被引了出来。结果你猜那人是谁？”眼前的少女一双黑眸明亮得像是天上的星辰，眼带笑意，“好巧不巧，他竟是那位满世界找妹妹的青丘国王子，元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