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副圣人面孔！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巧素突然恼羞成怒地对墨黎吼道，“你又好到哪里？整日讨好巴结太子，不还是被他弃在此处罚跪！与其做这最低等的人奴，看所有灵族脸色做事，倒不如只讨好一人！墨黎，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做得比你好！我会讨得五殿下欢欢喜喜！”

“你太高估我了，我自己的命运尚且这般，又有什么资格对你评头品足？”墨黎苦笑着摇了摇头，“相反的，巧素，我是真心祝福你。就像你问我的问题，我为何要选择你？明明芳芳更值得我信赖。可芳芳单纯有余，却机敏不足。但你不同，巧素，你虽向来看不惯我，但却也始终有一说一，像你这般爱憎分明之人也是最光明磊落的，又怎会做国师的内鬼？”

巧素微微怔住，恍然想起那个夜晚，那个身披银色光辉的男子如神只一般站在她面前的模样。那一晚他也说了和墨黎相同的话。他说他愿意信任她……

墨黎看着她怔忡的眼神，并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只对她说：“但同样的，因为你心思坦荡，会将所有事写在脸上，将来到了华胥，那环境定然是比雨师更加复杂的，还希望你多加小心。”

巧素回过神来，眼神更加坚定了。“这事不必你替我操心，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我也要走完它！不过墨黎，若不是你，我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巧素欠你一个人情，它日我定会奉还！”

巧素将头上的红宝石簪子取了下来，放到墨黎身边，撂下这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墨黎没有再回身看巧素，她只这么安安静静地跪在太子书房前，目视着前方，却在巧素踏出太子府的同时，喃喃自语一般，道：“巧素，祝福你。”

常茹苑和南兮木回来时已是深夜，墨黎毕竟是一副肉体凡胎，跪了一天一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加上今日日头又毒，墨黎一天不吃不喝，原本樱红色的小嘴唇早已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整张小脸都没了什么血色。

常茹苑见到她这般模样有些心疼，上来就甩给紫烟一个耳光，怒声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奴才！是巴不得她死吗！拿水来！”

紫烟委屈极了，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讪讪地退出去，又取了水来端给墨黎。

墨黎瞥了一眼递到自己跟前的水，干涸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却没有接，只是仰起头望着南兮木。

“你可知错了？”南兮木冷冷问她。

“启禀殿下，成为巫灵是奴婢毕生所愿，殿下若不答应奴婢这事，奴婢宁愿跪死在这儿！”

“那你就在这儿给我好生跪着！直到跪明白了为止！”南兮木怒道，拂袖走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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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屋，南兮木依旧怒气难消，突然的，他只觉心口发紧，摇晃了两下，立即撑住桌子，才没让自己跌倒。

常茹苑一步冲上去扶住了他，紧跟着微微惊，看着南兮木漆黑如墨的双瞳，双唇不由紧紧抿合在一起了。

修仪和紫烟跟进来时正好看到这场景，刚要跑过来就被常茹苑呵斥住了。

“你们守在外面！”常茹苑以灵力幻化出结界，驻建在南兮木周围，面色凝重地看着结界内的他，喃喃道，“祖巫神谕来了。……看来，真的要遴选新一代巫灵了……”

常茹苑朝院中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

墨黎……莫非这真的是天意吗……

在巫族里，只有极少数非常有天赋的巫灵才能与祖巫通灵，得到一次被祖巫指引的机会，而接到祖巫神谕之人一般都会按照祖巫的旨意遴选出新一代的巫灵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