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启并不恼怒，只微微一笑，道：“此次巫灵遴选有五个名额，老夫承蒙太子关照多得了一个，自然不敢独享，思来想去，便推举了殿下心选之人，还望殿下不要责怪老夫擅作主张。”

常茹苑冷哼了一声：“国师若真为太子着想便不该将府中得力的奴才送选巫灵！我看国师推选墨黎，是想将太子左膀右臂拔除吧！”

“郡主此话怎讲？”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将一个庸族扔进巫灵堆里她还有命活着吗！更不要说将来还要入禁林了！”

“皇姐，不必多言，我们走。”

撂下这话，南兮木起身便走，可还未走出两步，便撞见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申嫮。

“殿下！”

南兮木稍感嫌恶地让开了她的手，冷冰冰地看向别处。申嫮看着南兮木这般目光，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国师见到女儿这般模样，颇觉恼火，立即从旁呵斥了一声，申嫮这才回过神来，跪到父亲跟前，又叫住了南兮木，才道：“殿下，父亲，女儿有要事相报，请二位屏退左右！”

原本站在国师身边的大臣听闻此言，有眼色地告辞离去，南兮木却是连看也没看申嫮一眼，抬步便走，直到听到申嫮从后面叫住他。

“嫮儿要说的是有关于太子这小庸奴的事情，殿下就不想知道墨黎是谁吗！”

南兮木的脚步蓦地顿住，他缓缓回转身来，深深地看了申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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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黎走在汤山的密道之中，这幽深而逼仄的洞穴静得让人不安。她安安静静地向洞穴深处行进，洞穴石壁上，那青石狮口中吐出一团团蓝色的火焰，照明前路。

——“冉让，我们能逃出去吗？”——

耳畔，恍然回响起一年以前的情形来。一年前，她也曾来过这汤山的密道，只是那时，她是和冉让一起，被申嫮追杀……

想想那时的情形，墨黎竟觉得有几分可笑。

也许那个时候冉让便已经决定将她送给白夜了吧，而她竟还像个傻瓜一般，奢望着一辈子去依赖他！

“我曾以为你就是我的世界的……”她的手指轻轻触在冰凉的石壁上，怆然一笑，“所以，小时候你让我念书，逼我练功，我总是偷懒……那时我以为……就算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也没关系……因为还有你啊……”

墨黎鼻子有些发酸，可眼中的黯淡一瞬便被笃定覆盖了，她很快整理好了情绪，粗暴地抹了把脸，不屑地说道：“哭哭啼啼，丢人！”

“白夜！”墨黎眼睛还红彤彤的，可上一刻还在感怀伤秋的她，此时此刻竟已破涕为笑了。

她兴奋地抱紧了自己，嘴角终究带出一抹释然来了：“白夜，你终于醒了……”

白夜明显怔了一下，紧跟着连声音都温柔起来了。她听到他浅浅的叹息了一声，继而带着她朝密道深处走去：“阿呆，这里对你来说许是伤心之地，可于我，却是新生。”

“……新生？”

“是啊，若不是因为申嫮追杀，我又怎么会认得一只傻狐狸呢？”他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