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巫王宫中元后与巫王激烈争辩之时,南兮木正背着墨黎一步步走在汤山之中。修仪看到自家的主子脸色越发不好,几次想提出来接手背她,却又几次被南兮木的眼神喝退了。
修仪只能默默跟在南兮木身后叹气,他自小跟着南兮木,想来他向来成熟稳重,冷静自持,这还是这几千年来修仪第一次见到南兮木这般。
主子的心思做奴才的又怎会不清楚?南兮木喜欢墨黎,修仪也一直心知肚明,可主子冷心冷血了五千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竟还是个与他生来相克的庸族,修仪只能为主子惋惜。
今日修仪见南兮木是铁了心要背着墨黎回家,难得见他任性一回,他能做的便是好生护着他的心脉,能多让二人独处一刻便也是他做奴才的尽了一份力了。
墨黎趴在南兮木背上,对南兮木的事情自然是全不知晓,如今她整个人都像破碎了一般,委屈巴巴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不一会儿,南兮木就感觉后背湿了一片。
他的脚步一滞,稍稍侧过头去瞧了她一眼:“怎么,让太子背着你你还觉得委屈?”
墨黎眼泪汪汪地朝他看过去一眼,这才看出他脸色不好,赶忙从他背上下来,果然,她的举动让南兮木更不悦了。
“南太子,我辜负了你……”她抽了抽鼻子,抹了把泪,“我本是真心要帮你对付国师的,可如今……我怎么也没想到申嫮成了变数,我没有杀她,可国师为了泄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绕过我了!”
说到这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再一次从墨黎的眼睛里淌了出来。
南兮木的脸色变了三变,凶巴巴地瞪着她,可墨黎向来不吃他这一套,他轻咳了一声,尽量不让她发现身体的异常,吩咐了修仪去前面守着,自己往旁边一坐,便等着她哭够了,稍稍安静下来。南兮木看着还不断啜泣的墨黎,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问她:“那烈阳君告诉你说你是九尾天狐,就没对你说你的身世?”
墨黎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南兮木:“……什么……什么意思……”
南兮木冷冰冰地看着她,满眼的不屑:“说起来,既然你和那烈阳君想邀我入伙,是否应该好好说一说你们的关系?”
墨黎一愣,盯着南兮木突然闭紧了嘴巴。
南兮木将脸一沉,站了起来,却听到墨黎低低的声音突然问他:“为什么要问我?你若问七皇子不是应该更直接一些吗?……你应该知道七皇子和白夜的关系……”
南兮木重新转回身来,低眸凝着她,将墨黎提起冉让时眼眸里那一瞬而逝的落寞看得一清二楚。
“你认得冉让。”不是问题,而是结论。
墨黎苦笑了一声:“我是他亲手培养起来送给白夜的棋子,又怎能不认识?”
墨黎双目呆滞地凝着地面,恍然回想起冉让那双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眼神,她不自觉地环抱起双臂来。
“从我记事起,我就和你们口中的那位华胥七皇子生活在一起,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有什么不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他尊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