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烈日山城时,春芬还只是一个刚刚脱离了“侍女”身份的小角色,所以当时她就是称呼樱花欣为欣小姐。此时,她还未能改口。
“春芬,你叫我小欣就好,别再叫我小姐了,我现在就是个土匪,哈哈……”樱花欣自嘲的说道。
春芬点点头,“好,以后我就叫你土匪小姐,哈哈……”
老友相见,欢乐不已。
原本樱花镜是气呼呼的要走,但因春芬,他还是坐回到了桌前。
二楼。
秦麟斜靠在太师椅上,也示意姜齐落座。
很显然,秦麟已经摆出了架子。他没有再对姜齐有半点恭敬,而是自顾自的坐下之后,才示意姜齐坐在边到的太师椅。
姜齐也不说其他,像是听话的小老头。
“秦公子,您是有什么话要单独给我说?”姜齐问。
秦麟斜眼看他,毫不客气的发问:“姜城主,你这个城主之位还要不要做?”
此一问,姜齐绷紧了表情,变脸跟翻书一样,低沉了口吻:“秦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麟淡笑:“我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想做,你就继续做,如果你不想做,那就换人做。”
“换人?”姜齐盯着秦麟:“难道是换秦公子来做?”
“我毫无兴趣,或者说,我若想当权,别说一座小城之主,哪怕是这一州之主,我也未必不能做。”秦麟傲姿。
姜齐隐隐心虚几分,他感觉到自己的势力与秦麟相比,差的太多太多。
秦麟继续问:“姜城主想好了没有,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做城主?”
“我说要,就能继续做吗?”姜齐没了气势。
“当然,只不过,你要听我的。”秦麟说。
“听你的?那我还算是城主?”姜齐皱了皱眉头。
秦麟轻笑:“姜城主,从我踏进安靖城开始,你是不是城主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利益,但凡会影响我的利益的因素,我统统会抹杀,你要继续做城主,就必须符合我的利益。”
“你,你……”姜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正常情况下,此时他应该摆出城主的威仪,对着秦麟大吼一声“放肆”。可眼下事实的情况不容许他有半点城主威仪。
秦麟继续道:“你们姜刘两族剑拔弩张的局面,很不符合我的利益,我要求你们马上停止,否则,我就要请商武队干预。”
“秦公子,现在不是我说停止就能停止得了。”姜齐道。
“为何?”
“您应该知道,刘瑞囚禁了吾儿,他不放人,我如何停止?”姜齐知道在秦麟面前硬气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他带出了恳求的语气。
秦麟斜眼看着他:“你儿子的生死与我有何干系?我的利益不能因他被刘瑞囚禁而受影响。”
“秦麟!”姜齐起了一丝怒音。
秦麟平淡的看着他:“看来,姜城主是不打算继续做这个城主了?”
“我要保住吾儿的性命,其他的都无所谓,秦公子,你要维护你的利益可以,但还请你先让商武队营救吾儿!”
姜齐算是开出了条件。
秦麟看着他:“好啊,商武队随时可以救你儿子出来,但救出之后呢?”
“救出来以后,姜刘两族的矛盾自然就能停止了,如此秦公子的利益就不会受影响。”姜齐说。
秦麟笑了笑:“姜城主,我是一个商人,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你要多少钱才肯救吾儿,开个价!”
“十万金!”秦麟道。
“多少?”姜齐瞪大了双眼。
这里安靖城,是贫瘠之地。
若是州府级的大氏族,十万金倒还不算是大数字,勒紧裤腰带,还能挤出这么多钱。
可对于姜氏,他们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凑得出十万。
“姜城主耳朵没有听错,十万金,只要你出得起十万金,我就帮你把姜东林救出来。”秦麟淡淡道。
姜齐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极复杂。
他听出来了,秦麟这是在为难于他,故意开了一个他支付不起的条件。
“秦公子,您过分了。”他道。
“那就请姜城主先行回去好好考虑,若是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随时来找我,若是觉得不能做这笔买卖,那多言无益。”秦麟说。
姜齐转身,没再多说,愤愤离去。
在秦麟面前,他这位城主已经算是颜面丢尽,无论是用软的方式恳求,还是用硬的方式来怒视秦麟,统统无效。
食堂厅里,众人还在吃饭,欢快交谈。
林初语见得姜齐离去时脸上的表情,便是猜想到了秦麟已经开始了第二阶段的计划。
她起身走向二楼,来到秦麟房间。
只看秦麟在房中独自欢笑着。
“你疯了?”她进屋道。
秦麟坐在太师椅上拍着自己的腿说:“初语,你刚才是没看到姜齐那个反应,一会儿跟孙子一样,一会儿又要装硬气,太搞笑了,堂堂一城之主混成他这样,还不如乖乖退位得了。”
林初语看着他,阴阳怪气道:“姜齐只是一个小城之主,势力还不如芗城的贺家,你这样欺负他,又什么可得意。”
“我反正已经给他开了条件,想必他现在回去,要嘛凑钱,要嘛凑人。”秦麟说。
林初语耸耸肩。
她之前已经跟秦麟谈论过第二阶段的计划。
简单地说,就是迫使姜氏出兵,而且是倾巢而动的出兵去攻打刘氏,然后,秦麟再派出商武队进行干预,调停。
如此做,可以赢得安靖城百姓的人心。
换而言之,整座安靖城的百姓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姜刘两族发生冲突。百姓们的亲人都在两族之中当外门弟子,冲突爆发,死伤全是百姓家的孩子,而两族的亲族成员只会躲在最后面。
所以,谁能阻止冲突,谁就是百姓心中的恩人。
秦麟在姜齐面前有意开出天价,就是要让姜齐支付不出,迫使姜齐不得不采取硬手段与刘氏对干,试图救会姜东林
而眼下刘氏,也是恨姜氏入骨,不可能轻易放了姜东林。
即便刘瑞是理智之中,知道还不是跟姜氏撕破脸的时候,但同时他也知道,一旦失去姜东林这个阶下囚,刘氏就完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方要救姜东林,另一方打死也不肯放了姜东林,这场冲突必然升级会演变成杀戮。
秦麟道:“初语,盯紧了姜氏的动静,只要他们向刘府发起攻击,我们就必须马上介入干预,尽可能减少无辜弟子的伤亡。”
“不用你说,我知道要怎么做。”林初语道。
秦麟轻笑,而后走出了屋子,来到走廊,朝下看着食堂厅内众人畅吃畅饮的画面。
“樱花镜,来我房中一叙如何?”他对着楼下的樱花镜开口。
樱花镜微微挑起眼眸,不屑道:“跟你没什么好叙。”
“硬脾气,赶紧上来吧,我们俩一对一喝酒,看谁喝得多。”
秦麟必须缓和跟樱花镜的关系,虽然两个人没有本质上的仇恨,但樱花镜心里的不平衡,始终是要梳理。
秦麟招手说:“如果你现在主动认输,我不会笑话你。”
“去你的,谁怕谁!”
樱花镜站起身,脚步一蹬,已是飞跃上了二楼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