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不想挣钱,但是玩具机如此火爆,怎么说也赚得盆满钵满,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早就嗅到背后的商机,蜂拥到敛尸庄里想拿下区域代理权,但是张长生统统不准,把他们都轰走了。
商人不懂变通还叫商人吗,他们拿不下代理权,自己另起摊子模仿总行吧,反正都是木壳子和铁皮,怎么说也能仿造出来一个,可惜……
这些商人低估张长生的玩具机了,别说是整个玩具机,就是玩具机里的小玩意儿,他们拆开揉碎了,也不知道怎么做。你要说去找名家工匠来另外设计,丢出去的钱反而收不回成本,亏本买卖谁愿意做啊,这点子生意,大宗商户也看不上,不乐意下场。
但是,这东西虽说是个小本生意,可徐朗和严时番说过太学的同僚学子对之非常感兴趣,只是由于西牌楼太过杂流,一个勋贵官宦家的公子,怎么说也不能纡尊降贵至此,他们来不了,张长生倒是有了新主意,他索性送了几台玩具机给徐朗他们。
徐朗灵机一动,在太学宫门口找了空旷地界,把玩具机往那一摆,吸引了诸多学子过去玩,甚至于连附近的孩童都开始聚集在太学宫前,这就是他的目的,让孩子对太学感兴趣,若能入太学读书,以后大端朝必定又多了个可用之才。
张长生没料到徐朗的本事还不小呢,他早就听说海棠诗社以前苦于无经费,诗会办得那叫一个抠搜,后来他不知用什么办法把严时番这个钱袋子拉来,才算化解了诗社的财务危机,再加上这次的玩具劝学,他看不出原来徐朗颇有实干,这样的人即便不做读书人,也早晚出人头地。
玩具机那可是新奇玩意,摆到哪儿,都得赚老鼻子钱,钱款一算,所赚颇多,把这俩活宝高兴坏了,徐朗的爹徐阶,自诩为清流,又爱摆样子,给家人的例银仅仅够花,他兜里有钱了自然高兴。
严时番本不缺银子,可他花钱如流水,阔绰大度,从来只见往外拿不见回流,偶尔见到回头钱吗,那更是高兴。
是夜,世塘戏院,太学宫的莘莘学子们早已把这戏院给包了下来,一般是通宵达旦来玩儿,张长生有言在前,徐朗自然把他也给拉开了。
圆桌间全是衣冠倜傥的年轻学子,吟诗作对,弹琴喝酒,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气氛,年轻的鲜活的身影,让他又回想起大学的青葱时光。
这些出自国子监太学宫的勋贵公子们,可比现代的大学生们爱玩儿多了,大学生最多聚餐唱歌KTV,哪怕是个瘸子也能玩得起来,这海棠诗社的诗会,逼格和技术直接拉满,没学过四书五经,没写过策论八股,没作过万千诗篇,你压根玩不转诗会。
这里也就严时番是个例外,他文采确实比狗屎还稀烂,但是胜在家里有钱,作为诗社的赞助商,怎么说也能过来热闹热闹。
张长生庆幸自己学过孔孟经典,也看过儒家典籍,文殿才气充沛丰富,跟这些学子吟诗作赋竟也丝毫不落下风,乃至于有感而发做出的唏嘘诗篇,反而还滋养了文殿,让他的文气更为充沛。
算到现在,他脑中文气已经有了三十部。
文气武功萦周身,神兵来助工笔成,张长生拿起画笔挥洒恣意,画出一幅市井喧闹图,画中熙熙攘攘声不绝入耳,竟如身临其境般真实,随后散做墨点隐去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