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阴阳铲,眼前的大扇贝也扛着一把白森森的巨伞,按照武林里的排行,这老头怎么说也是百年武师级别,他这阵子丹田憋着邪火,正想发泄发泄呢,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这位小哥?”
孙重阳本来就是修道之人,只是不满靖皇腐朽,才投身入海寇会,他还懂得不伤害妇孺弱小的道理,眼前的年轻人看着是个傻子,怎么说也该照拂一番。
大扇贝以为张长生是普通人,但是他却不知道眼前的普通人,却是把前两个坛主打成脑残的罪魁祸首,如果真知道了,肯定一见面就开打了。
可惜了,又多了一个脑残,鉴于你是老年人,我一定下手再请一点,至少不会让你尿失禁屎拉稀,张长生正想拍上去,却没料到马有失蹄,事有意外。
深更半夜,更夫无影,湿寒的空气裹得汗毛直愣愣。
鸡鸣狗吠叫清晨,死人拦了活人路,耳边有人骤然出声:
“你扒我棺材做什么。”
嘶,张长生心说他刚在阴司塔缝了一个尸体,那湘地造尸匠在死前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
更恐怖的,是他已经不止遇见一次了,还记得年前他第一次下阴司塔缝的京城荒山绺子吗,那绺子沿路设卡,死前听到的也是这句。
“你扒我棺材干什么?”
呀,张长生从后背升起一股寒意,谁深更半夜出来找棺材,除了他自己,但凡是个喘气的绝对干不出这种事。
这可不敢回过头去看,他在皮影戏里看的清清楚楚,你要敢回头看,保准提前去投胎。
不对啊,他在皮影戏里看过这玩意,它也就活跃在北部国土,难道京城也有这玩意了。
“啊,快跑?”
张长生大吼一声,撒腿开溜。
孙重阳吓得一哆嗦,他正想往回走,只听得耳边传进一句话:“你扒我棺材干什么?”
棺……棺材?
大扇贝老头子见多识广,这东西八成是个邪门鬼,他额头冷汗直冒,扛着大白伞就往前跑。
等他跑出去几里地才放心停下,抬头看向天际,东方已显鱼肚白。
他回到海寇会大院子,几个坛中人正就着米糊糊,搁那吃咸菜呢,嘻哩呼噜中看见孙重阳跑进来。
这?坛主?您怎么自己活着回来?
废话,难不成要我死了被抗回来啊!
哎,你们几个怎么先吃了,坛主我还饿着肚子呢。
坛中教众眼睛瞪得老大,以前的两个坛主就没有不出事的,怎么他自己全须全尾回来了,嗨,姜还是老的辣,说不定人家就是有本事呢。
弟兄几个没敢再吃独食,把那盆子米糊糊推过去,努嘴:“坛主,要不您对付着一点。”
孙重阳因为那邪门鬼,免遭脑残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