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生的道爷凉面事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京城大街小巷谁人不知,随着靖皇倒下,背地里的暗流,显然更为汹涌。
是夜,西牌楼香茶铺。
姜洛宓在铺子里翻翻找找,把自己攒下的银钱和值钱首饰全都塞进包袱。
易清临就在旁边喝着老母鸡汤,一边翘脚一边抖腿。
“姜大姐,你真打算逃跑啊?”
他站起来走到姜洛宓身边,正打算帮她,一旁的珍珠凤扑腾着翅膀,飞到他肩膀上咯咯乱叫。
“你觉得你师姐喜欢开玩笑吗?我再不走,等义父找上门,那砍的可就是我的脑袋。”
“不过你也别担心,这铺子的菜谱都给你留下,房子我也续租了五年,你可以安心留在这儿执行任务。”
“不是吧,你还真打算逃走退隐江湖,你要知道江湖中也有义父的耳目,万一你被抓到,那可是数罪并罚,你死定了。”
易清临喝完鸡汤又拿起盘子里的烧鸡,拽了一只腿啃起来,姜洛宓深感欣慰,师弟总算说了几句关心她的人话。
“前几天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那个刺杀靖皇的女刺客血洒当场,百年难遇的武师奇才都没能要了这老狗的命。”
“可见,刺杀皇帝完全不可能完成任务,我即便是去刺杀皇帝,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甚至于跟女刺客下场一样。”
“若放在以前,我死了也便死了,就当是报答义父的养育之恩,但……现在不同,现在我认识了张长生,我想归隐山林,和他过过男耕女织的平淡生活。”
易清临看师姐沉迷于感情,免不了一阵生气:
“你啊,把这件事想得太所以然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跟你过啊,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问过,那男人说他就想留在京城。”
“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你怎么不明白呢。”
“你忘了,你上次找师父要天山雪莲,是为了干什么。”
“你以为我来那么长时间,不会查西牌楼坊间关系,那天山雪莲是被世塘戏院的三小姐给喝了。”
“师姐,不是我说你,那个男人若是喜欢你也便罢了,可他明明对戏院的女子也有感情,何必自作多情呢,你就是掳了他,人家也未必喜欢你。”
姜洛宓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师弟的话完全听不进去,她打断道:
“你不懂,你又没动过真感情,我不跟你废话了,得趁着晚上赶紧把他掳走,等白天就完了。”
“而且我知道他对那戏院三小姐也有感情,这也是我带他走的原因,我让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崇小姐,那他不就是我的了吗?”
易清临听完师姐的话,翻了个白眼,本想继续劝解,但颇感无力,千言万语化作一口气。
姜洛宓背起包袱,拿起弯月刀,穿得黑不溜秋看向远处的敛尸庄,没错,她还真想扛着张长生跑路。
“师弟,你就在这里好好做生意吧,你长得那么好看,生意不会差。”
姜洛宓本来就要走了,又突然回过身:
“差点把珍珠凤给忘了,这个小动物是我俩的定情信物,这我可就带走了。”
姜洛宓抓起珍珠凤把它关进金属笼子里,整理了几下衣角,吱呀一声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