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着?”
张长生思索片刻,徐徐出口:
“咱们好歹是皇城铁三角!”
“是啊,我也不想他难受,可我俩能做什么,那可是皇命。”
“可是严兄都哭得快断气了,你忍心吗?”
“那肯定不忍心。”
“张兄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严首辅被抄家赐死,嘉善长公主为了丈夫宁愿放下公主之尊,求爷爷告奶奶,都快把文武百官的门槛踏破了,最后愣是没人敢出手,好一出树倒猢狲散。
现在,严府外,张长生看着哭得鼻涕稀拉的时番兄,抵着徐朗脑袋神秘道:
“徐朗,我们就是抗旨不遵,皇帝又能如何?”
……
严府举家缟素,孝服凄切,哭声呜咽不止。
堂上坐着两口破朽棺椁,一口是严首辅的,穿着官服的尸体横陈棺椁,脖子里淤血青紫,另一口里的贵太妃也没活着,尸体冰冷惨白,穿着吉服,她选了个服毒自尽,除了嘴角挂着血,倒还算是体面。
好歹是自家公爹和姑姐,嘉善长公主和严时番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烧纸钱,张长生和徐朗在一旁帮搭着做杂事,至于其他家丁奴仆丫鬟,一盖全都赐金遣散了,灵堂里竟无一人敢来吊唁,甚至连挽联都不曾送来一幅。
要说还真有人来看过一回,隆皇咬牙切齿赶到灵堂,一不吊唁二不上香,人家带着人气汹汹闯进灵堂,愣是把棺盖给掀起来验尸,确定这父女俩死透了才放心,好啊,我大端朝的祸害终于没了,从此老百姓就能过好日子了,朝堂清廉指日可待!
隆皇走时,把严府上下给抄了一遍,严时番带着父亲和大姐的棺材,连滚带爬踹出严府,曾几何时严府富可敌国,现在却穷得只剩一口破皮烂棺,出都出来了,那还能这么着啊,他只能拉着棺材往城外荒郊走,把这父女俩给埋了。
等会儿,皇帝不是说贵太妃择吉日陪葬帝陵,怎么随便拉到荒郊野外就埋了,这你得问那隆皇,人家连祖坟都不让你严家人进,这还不算呢,他还派人一路跟踪到荒郊野外,亲眼看到两口破棺木埋进土堆,跟着严时番一路走进皇城,这才彻底相信严氏妇女确实死了。
世人眼中,一代能臣首辅严嵩的人生,就这样徐徐落幕。
但是,还没完。
当天深更半夜,一个平平无奇的京城群众,拿着小铲子晃晃悠悠走到埋人的地方,咔嚓咣当一顿挖,从里面抬出两口棺材,敲掉棺材钉,掀开棺材盖,严氏父女两个正安稳躺在其中,他气运指尖,朝着各处穴位点击,两个人剧烈咳嗽一声,当场支起身子。
“呼……呼,死一次可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