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向站在一旁的漕工，人家说这是漕运河神祭典，每年春季开漕，冬季封漕，夏秋通航，一年四季都要举办典礼。

每到祭典当日，六部来观礼的钦差以及专门负责管理仓场码头的总督，率众官员按照身份等级排列好队伍，每人举三柱香，在搭建的祭台上，面向槽神，河神等神主鞠躬叩拜，祈求运河通达，货物亨通。

之后漕运码头万船毕集，鳞次梯航，岸上的祈福僧人道众齐齐念诵，歌舞助兴连绵不绝，数条龙王彩灯在人群头顶游动，颇为热闹。

今日，本该是高兴的场合，却被一件事闹得扫兴之极！

“哎呦！这河上怎么飘着那么多棺材！”

码头漕运旁的绿藻浑水里，飘着挂满湿苔淤泥的糟朽棺材，一口口飘在河边，渗人得很。

粗略一看，数量还不再少数，少说得有百二十口。

“这河里怎么飘了那么多棺材。”

“好事！”张长生高兴得直乐，别人看见棺材都犯怵，他倒是不害怕，周围人见是十四号庄的小结巴，反而不觉得奇怪了。

这种倒霉运犯晦气的场合，一准有这小结巴，京城人都习惯傻十四的做派，这些站在岸上看热闹的皇城群众，看那么多棺材都出来了，打趣道：

“傻十四，你这是拜阎王了吧？”

他们言外之意是阎王爷看他诚心，给他送了几百具尸体给他。

“要拜阎王爷有尸体，我还紧盯着你们干什么。”

说完邪魅一笑，嘶，搁他周围的人被这眼神看得后背发寒，赶紧往旁边躲了几步，愣是在拥挤的人潮人海里，给他让出不小的空隙。

码头上的市井百姓忙着说相声逗乐子，河里的人也没闲着，几个皮肤晒黑，浑身腱子肉的壮汉，正拿着绳索捞棺材呢，抬着一口口棺材往岸上摞，这是殡葬司的打捞帮。

浪打潮头斗翻船，河神忙请打捞帮。

打捞帮其实就是捞尸人，跟敛尸匠差不多，都是阴门晦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