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秦楼安出那扇门后一路无阻,通道出口竟是京机厂的审查处。稍作停留记下出口机关位置,便匆匆回了公主府。
粉黛见秦楼安一夜未归也是彻夜未眠,虽知自家公主本事,但如今日上三竿还不见得公主人影,正下心中焦灼。
粉黛正庭前焦急踱步,时时探头向外望看,不知探看过多少次,终于见秦楼安自府门进入。
此时见秦楼安回来,现下才松一口气,但见秦楼安腿上包扎的布条,粉黛花容失色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要招呼了人去取药匣。
“不妨事,粉黛,速去准备一身简便男装,本宫要去皇家别院探望玦太子。”
闻言粉黛虽不解公主为何如此火急火燎去见一个质子,何况腿上还有伤,但见秦楼安一眼瞥过来,当即不耽误便去准备了。
秦楼安眼眸微闪,若真是应了自己心中猜想,那月玦如此隐其锋芒又意欲何为?
此次她不想大张旗鼓,出其不意,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粉黛呈上一身男装,秦楼安接过后便在其侍候下穿戴完善。一身男装的秦楼安看起来亦是俊俏清秀,好似一个翩翩公子。出了府门便疾步朝城东走去。
此时司马赋及还赖在月玦房里不肯离去,月玦多次劝说也只被他一句心中有数搪塞回来,现下两人闲情逸致下着棋。
那厢谢容亦是正前往城东别院。自那日从司马赋及府上离开后,他便又多派了几波人去查探雪柒和紫灵宫,可事与愿违,还是如从前一般,不曾有何新进展。
他自知道月玦来西风后,便日夜兼程速回西风帝都洛城。谢府菊苑一见,相顾却不得相语,紧接月玦又深陷尉迟宏之事,一直不曾亲近言语。
现知他身在皇家别院,自己自是知道如今这皇家别院必是众矢之的,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
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探一探,想自己的武功欲躲过那些暗哨还是绰绰有余,加之月玦的身子着实让人无法心宽。
秦楼安转眼便到了城东别院,吩咐了众人莫要惊动,便在别院管事的带领下到了月玦住处,未曾迟疑推门而进。
“玦太子好雅兴,出了这种事情,还能安坐不乱自己下棋。”
秦楼安进门环顾一圈,只见月玦正一人下棋,见她进来那执子的手一顿,待看清来人后方落子站起身来。
他还是初见时那般模样,不卑不亢,不喜不悲。日光过窗棂洒在他面容上,让自带疏离之感的笑平添了一缕亲近柔和。见她进门那人也只起身往里迎了迎。
“万事皆有因果缘由,出了这等事也是玦命里该有,若玦当真过不了这关,自是急也没有用的。就如前些日子公主所言,生死乃人人必经之事,生时不虚废光阴,死时不心中有憾,便也圆满。”
闻言秦楼安倒觉他记性当真是好,那日她不过随口一说,他竟记得清楚。
秦楼安自行坐了,见他轻拂衣袖坐回原处,于她对面。
扫了一眼桌上棋局,虽秦楼安对棋不甚精通,但也是懂些的。现这局棋像是正到了关键之处,黑白两方旗鼓相当,大有决一死战之势。
秦楼安自顾看着棋局,不曾见月玦凝视她面容片刻,倏尔眼眸中带了一丝笑意。
“一人下棋终归少了些乐子,若公主赏脸,可否陪玦走完此局?”
“本宫棋艺不通,与玦太子下棋怕会误了太子棋路,还是不献丑了。听闻司马将军也是个中高手,若有机会,本宫还想见识下高手对决。”
闻言月玦低首一笑算是应了。看着眼前这一张人畜无害满面春风的脸,秦楼安不禁觉自己心中揣测是否有误?
不过转念一想,那日冷剑鸣说的也是有理,有些人便是会伪装,谁知这张笑脸背后,不是伤人于无形的刀剑。
“前几日本宫答应寻太医为太子治病,可惜还未来得及,便出了这等事,那日囚场之上太子突发事故,现下身体可好些了?”
“已无碍。”
说话间只见他拿了倒扣在茶盘里的茶盏,斟了一盏递到她面前,又自行斟了一盏。
秦楼安若无其事的审视他片刻,复又言道:“本宫也颇懂些岐黄之术,今日帮太子把把脉。虽不知可否有用,但也不失信于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