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伸手接过,只觉手中一沉,还真是颇有些份量。略翻看了几页,只觉所立规矩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倒真不见得有何高明之处。
“十遍都在此了?可有缺失?”
闻言月玦浅笑,“公主手中仅乃一遍而已,其余皆在玦院中。”
秦楼安听此言又将手中簿子翻看一遍,如此规模竟然只是一遍,怪不得昨日她言对木江惩罚是否过轻时,月玦说她今日便知。如今看来,这簿子抄上十遍,木江定是一夜未合眼,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怕是折腾的不轻。
“这簿子之中规矩虽多,但本宫看来却无纲无目甚不明了,且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公主所言与玦所见略同。编纂规矩簿一法,木管家用心可谓巧,但用力确实不足。”
秦楼安点点头,“他本就是个管家,还指望他立得什么好规?粉黛,传令下去,即日起府中不再按此簿行事,至于新规矩…”
秦楼安迟疑一下,眼角扫了一眼身旁的月玦,“便由玦太子编立纂定后,再摹印发至各处。”
月玦面上一愕,看向秦楼安,“公主,此事不妥。”
“如何不妥?莫不是玦太子想偷懒,本宫府中的白饭可好吃?”
月玦轻笑,“玦并无此意,只是让一个质子立规,府中之人难免心生不服。不若由玦在旁辅佐公主,如此一来,府中皆知规矩乃公主金口玉言,玦在一侧也好为公主查漏补缺。”
“如此也好。本宫昨日里便觉库房之处颇为不妥,想来玲珑棋失窃,也与此事有莫大关联。”
月玦自然知秦楼安所说乃是木江独掌钥匙一事,略思索道:“公主可曾听闻鸳鸯锁?”
“鸳鸯锁?倒是知晓一二,听闻此锁乃双芯,只有两把钥匙同时开锁才能打开。”
“公主真可谓见多识广,不若将府中各处换为鸳鸯锁,钥匙一把交于木江,一把公主收藏。如此若有调用之需便需经公主之手,亦不怕有人中饱私囊。”
秦楼安自幼便习惯了被人称赞拍马,如今月玦说她见多识广,怎得恁般别扭!
不过他说的法子虽好,自己却确实无心打理家业,“玦太子此法甚妙,只是本宫一向不喜理会府中之事,这保管钥匙的事,玦太子便代劳了罢。”
“公主,此事亦不妥…”
“月玦,你当真想在我府上白吃白喝不成?怎的恁般懒惰?本宫将此事交于你便也是信任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闻言月玦眉峰微蹙,无奈笑了笑,到底是谁懒惰?
“既如此,那玦便恭敬不如从命。若牵涉贵重之物,玦必先请示公主。”
“如此甚好。”
月玦见秦楼安此番,颔首间又嗅得一缕异香,来不及细闻便消散了去。
“适才粉黛绿绾说,尚未听得我呼唤,你便知我已醒,不知玦太子是如何知晓的?”
“自然是听到的。”
“哦?听到?”
“玦耳力极好,适才听得公主翻身之声。”
“……”
这么恐怖?
秦楼安不禁心里发毛,难不成属狗的?
月玦见秦楼安面上不由自主露出忌惮之色,心中浅笑。
适才是他觉得她此时还不醒颇是奇怪,便用了内力前去感知,且不知此法颇为伤身,不可轻用。自己一直将会武功之事隐瞒于她,前些日子在别院之时她探他脉搏,自己亦是用移经错脉之法瞒天过海。
她自己亦是武功高深之人,适才自己如此暗示,若她再不察觉他会武功…
那可怪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