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派人去追,可现在连月玦的半个影儿都看不到,皇宫四通八达去哪里追?
皇后有些懊恼地摇摇头,轻叹口气作罢,红珠道声夜里风重搀扶着她回了殿中。
秦楼安出了皇宫后,便叫车夫快马加鞭的回了公主府,回凤栖院后发现前去寻绿绾的花影已经回来了。
粉黛喜出望外,上去问:“花影姐姐,有绿绾的下落了吗?”
花影看了粉黛一眼点头,走到秦楼安身前行礼,“公主,属下在城中发现了这个,应该是绿绾留下的记号。”
秦楼安接过花影递过来的东西,是几枚圆形铜钱。
此铜钱与西风府衙所铸的铜钱不同,并非圆形方孔,而是圆形扁菱孔,通体呈淡淡紫色,上面篆刻箭头以作标记方向之用,是紫菱宫为作记号专门铸造的。
看着躺在掌心还带着花影体温的三枚铜钱,秦楼安心一沉。
知道以此法做记号的只有她极为亲近之人,现在洛城中除了花影弦影和粉黛,也便只有绿绾了,现下其他人都无事,此物必是她留下的。
绿绾既然能留下这些铜钱,至少说明她还活着。只是能让她用这样的方式留下记号,必定是她发现了极其重要的事。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她落入他人手中有性命之忧,为了求救才迫不得如此做。
“这些都是在何处发现的?”
秦楼安坐到美人榻上,花影走过来回话:“府里后院处发现了一枚,长阳邑瑁王府附近发现了一枚,另外一枚是在洛城西城门发现的。”
这三个地方...秦楼安看着掌心的铜钱皱眉,这三个地方如何也联系不起来,绿绾为何会在这三处地方留下记号?
她府里的后院?
秦楼安突然想起被绿绾从去尚安寺的路上带回来的十几个女子还被安置在那里,因月玦查看过后说她们并没有死,便一直未曾安葬也一直没有再过问,现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秦楼安立马差粉黛去后院看,片刻后粉黛回来,却说那十几个女子竟都不见了。
“你可看仔细了?莫不是记差了房间?”
粉黛因急着向秦楼安报信,是一路跑回来的,现在一脸惊恐,粗气大喘:“奴婢也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但奴婢将后院所有房间都查看了,确实没有发现那十几个女子!”
秦楼安重又坐回美人榻,先是进宫,后又去了尚安寺,算算时日她已有一个多月不曾住在府里。这府中诸事都是木江在管,难道是他擅自做主将那十几个女子埋了?
可若是如此,绿绾又为何会留铜钱在后院做记号?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那十几个半死不活的女子,后院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值得绿绾如此做。
现在,那十几个女子不见了就是奇怪之处,也不知木江现在是否清醒了。
看来,还是要留木江在府中一段时间,总要将这件事情问清楚了才行。
至于绿绾留下铜钱做了记号的其他两个地方,瑁王府附近与西城门,现在这个时辰恐怕是不能去查看了,只能留待明日。
秦楼安让人给她备了笔墨纸砚来,她写好一封信递给花影:“你带此物回紫菱宫交给雪衣,让他按信中所说的做,要快。”
花影利落应下一声是,接过信放进怀里,公主不在紫菱宫时,宫中都是雪衣说了算,若不是万分紧急万分重要的事,公主都是直接让她去做。现在公主竟然着雪衣去办,花影开口说道:“属下这就出发。”
秦楼安点头应下后,花影便退下了。
粉黛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公主在信中除了安排人去找绿绾,便是让雪衣去查谢容的身世。如果真的查出来谢容是前朝谢白鹤的后人...那他岂不就是死路一条?
秦楼安将粉黛神情看在眼里,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在担心谢容吗?”
粉黛惊吓一跳啊了一声,摇头说没有。
“承认也没什么,现在他的身世还不清楚,是不是谢白鹤的后人也说不定,你为他担心也不是什么罪过,何况他救过你的命。且就算他真的是谢白鹤的后人或者旁系,也不一定就该死。”
她未曾将这件事告诉父皇,便是担心父皇知道后,不管谢家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都会斩草除根。如果谢家安分守己,那也是她西风臣民,没有人因为血脉便生来该死。
粉黛支支吾吾没说清楚什么话,不着痕迹的擦了把眼:“公主还没用过晚膳呢,奴婢这就去厨房给公主做些晚饭来。”
还不等她说想不想吃,粉黛便跑着出了门,秦楼安叹了口气,粉黛不会当真喜欢上谢容了吧?
屋子里静下来,秦楼安甚至能听到玉漏流泻的细微声响,从宫里带回来的桂花糕还盛在锦盒放在桌上,她是真的没胃口。
粉黛去厨房为秦楼安煮面,公主说谢容公子不一定该死,那便是说不一定不该死。想到这里,粉黛强忍的眼泪又涌出眼眶,她用袖子使劲擦去,不一会袖口便湿了大片。
谢容公子若是死了,她如何报恩啊?
她只是一个奴婢,现在除了祈求谢容不是谢白鹤的后人,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啊。
粉黛又擦了几把眼泪,盛好面后端着出了厨房,正好撞见刚回府的月玦。她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连忙跑过去:“玦太子..您没被皇上留在宫里啊?”
全身被寒意凉透的月玦看了粉黛一眼,点头淡淡嗯了一声:“公主现在在凤栖院?”
害怕被月玦看着她哭红的眼而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粉黛低低垂着头回话:“公主在呢,嗯...公主以为您今晚不回来了,所以先回府了...玦太子..您不会是一路走回来的吧?”
“去给公主送饭吧。”
月玦说完便朝祈慕院走,也没回答粉黛的问题。
月玦步伐虽然轻却有些虚浮,而且整个人都似乎在冰水里浸过一样,粉黛觉得不对劲,端着面便往凤栖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