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黑白分明的双眼兀然泛起光彩,雪子耽见此顿了顿,他微笑道:“也让我提前送月瑾离开洛城,只是如今我身困紫云宫,多有不便……”
“你放心,月瑾我已安排妥当。”
秦楼安一下站起身,玉白的脸面上愁绪一扫而光。
先是张世忠,现在他又将他挖墙脚要带走的雪子耽留在她身边,那就说明他对她并非不管不顾。
她要看紧雪子耽与张世忠这两人,月玦定然会回来要人,到时她也可以亲自问他要个说法。
只是,秦楼安重新坐下。
“那月玦现在人在哪里?”
雪子耽略一凝眉,默然片刻后,他不甚确定道:“该是与萧昱等人一同返回陈仓。”
陈仓,那就是洛城以西。
想起那日月玦几人是从东门逃走,按理来说应就近往东而去,又怎会背道而驰,绕远朝西?
虽然说骋平军驻扎在陈仓县,他们返回陈仓是最为稳妥安全的选择,可越往东,就越接近月玦可以掌控的势力范围。按他惯于把控全局的心性,加之他又有意返回东景,怎还会往西走?
还是他已下定决心与萧昱谢荀同进共退?
看着陷入沉思的秦楼安,雪子耽紫瞳微闪,攥在手里的半片袖口摩挲着指腹。
只要一撒谎,他就会极其的紧张,尽管他定性极好,喜怒不形于色,可却难免在神情动作上表现出细微的不安。
好在,此时的秦楼安并不会注意他。
“皇上今日朝堂之上与众臣商议征讨萧昱之事,师妹此时进宫,定然也是为了此事。皇上可是将此次征讨大师的帅印,交到了你手上?”
秦楼安看向神色已恢复正常的雪子耽,说起此事,她至今亦有些不敢相信。
她父皇,竟真让她统帅三军剿灭萧昱与谢荀。
“如今洛军中侯身受重伤,通过武校场比试新提拔上来的蒙恙等人又资历尚浅,将大军交到代衡等人手上我父皇又绝不放心,便不顾非议将统帅军印交给了我,圣旨已经颁下,后日便要于武校场点将出发。”
雪子耽微一点头。
“师妹的武功与战术推演,皆是众军有目共睹,此时由你担任统帅,他人也不敢过于非议,师妹尽管放心大胆的接任便是。”
说得倒轻巧。
秦楼安白了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一眼。
她说道:“师兄,月玦临走之时既然让你呆在我身边,那你这次可也要虽我一同出征,也好为我出谋划策想想主意。”
出谋划策是一点,她之所以要将雪子耽一同带上的另一点,便是她笃定他与月玦之间定然还有来往。如她所料不错,那只叫灵鸢的青鸟,便是替他们通传消息的信使。
当初她出其不意前往城东别院时,应该就见过这只全身青翠的鸟,它应该是月玦或是萧昱谢容豢养的。
反正这次有月玦在背后操纵兜底,就算秦楼安不慎捅破了天,也会由他去补上。
如此想着,雪子耽痛快答应一同出征。
暻姳公主挂帅出征一事在城中沸沸扬扬传了两天,很快,就到了定下的出发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