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当年裴家一门一百四十多口虽尽数葬于火海,然裴喻舟却有一位被养在府外别院中的夫人,且当时她已然怀有九个月身孕。”
裴喻舟曾与一个名叫顾月娘的女子相识相知,奈何裴家主母觉那女子出身低位,只是个当垆卖酒的女子,便竭力反对他们的婚事。奈何裴喻舟生性顽固,对月娘又爱之入骨,坚持要娶其进门。幸得当时裴家家主裴远庆乃开明之人,有他作主,裴喻舟二人方可成婚。
奈何裴远庆虽同意,然其身为家主,又是武将,平日常于朝堂军营,对于内宅之事甚少过问。顾月娘虽过了裴家的门,却依旧不得裴家主母的喜欢,时常受到主母的刻意刁难。
后裴家趁裴远庆与裴喻舟父子二人不在府中,故意陷害月娘与府中门卫私通,欲以七出之罪将其扫地出门,也是这时,裴家主母才得知她已有五个月身孕。念及到底是裴家血脉,她们纵是不承认顾月娘这个出身卑微的媳妇,可却也不敢自作主张抛弃裴家的血脉。于是裴家主母便将顾月娘养在府外的别院里,裴喻舟问起来,就说别院清净适合养胎。
起初裴喻舟时常去别院看望月娘,后来干脆就搬到别院亲自照顾她。可后来梁家与裴家密谋起事,裴喻舟不得不离开别院秘密筹备。
月娘就这样一直居住在别院,直到她怀胎九月即将临盆,却突然听闻裴家满门尽数丧命。惊慌悲痛之际胎气大动,月娘早产,诞下一名男婴。
司马青鸿当年对裴梁两家联手合谋之事亦有耳闻,他本欲阻止,可当他进入洛城之后已然晚了,裴家已然化作灰烬。当时城中人皆以为裴家是亡于天谴报应,所有人都对裴府避而远之,只有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站在摇摇欲倾的府宅里,一身缟素,就宛如一朵风一吹便会摧折的白花。
司马青鸿断定此女必与裴家有莫大渊源,一问之下才得知她是裴家独子裴喻舟的夫人,且已为裴家诞下一个孩儿。
因恐顾月娘被人认出,司马青鸿带她一同离开。回到别院之后,月娘担心这处地方迟早会被找到,当时司马青鸿一副和尚打扮模样,她便将刚出生的孩儿交托给他。
至于她自己,她自认裴喻舟也已丧命,心灰意冷之下,便在司马青鸿走后,悬梁以殉情。
“没想到喻舟竟有一位夫人,还有一个儿子。”
听完裴喻舟在认识他之前的事,谢容心绪沉重,难怪那些年他见裴喻舟早已过婚嫁之岁,却一直不曾娶妻,就想给他讨个媳妇,可他却一直拒绝,只淡淡笑着摇头表示不要。
“容弟,逝者已逝,生者尚存。你莫要悲伤过度,如今你徒弟裴喻舟的子嗣,还需你这个做师父的代为照料。”
谢容闻言连连点头:“兄长,如今元婴…不,是裴熙祖,如今熙祖他在何处?尚安寺不是早已成为一座荒寺了吗?”
“放心吧,在将你送往蓬莱的那日,我便命人……”
“报——”
帐外突然有一侍卫进来,他请到:“军师大人,有一自称叫谢晏之人将此信传于军师。”在军中,众人皆称谢荀为军师,那士侍卫将手中的信送到谢荀手里。
“谢晏?”
想到本该在燕京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谢荀心里生疑,打开书信看后,他端丽的眉眼似封上一层寒冰:“容弟,熙祖与忆萧,都落到了秦楼安手里。”
“秦楼安?”
谢容闻言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好奇秦楼安怎么会知道熙祖,还有,忆萧又是谁?
“速放谢晏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