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父皇在身后叫她,秦楼安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又盯着月玦的脸走神了,又看了几眼他宛若凝结着银霜素雪的面孔,却忽然见他朝她看来轻轻笑了笑,那一瞬仿佛云开见月,她心里一下就敞亮了起来。
“我…我先回去了。”
“我送公主。”
“不必了,你就暂且留在这里吧,父皇他还有话与你说呢,我一个人回昭阳殿就好了,不必为我担心。”秦楼安露出愉悦的微笑,好像适才冷冰冰的月玦就是她的幻觉一样。
“今时不同往日,公主要万事当心。”
秦昊闻言突然也觉得有理,说道:“月玦说的对,如今你即将成为西风的摄政王,此无异于站在风口浪尖,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事事小心,还是让月玦送你回去吧,父皇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这是怎么了?
秦楼安感到疑惑,她成为摄政王怎么感觉一下变得金贵了起来?
这倒也不是说她父皇与月玦以前不关心她,只是现在怎么都当她是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样看待了?难道她从朝龙殿回昭阳殿这一小段路上,还会遭遇什么不测?
突然想到什么,秦楼安也瞬间谨慎起来。
难道有人不满她摄政,要加害她?
那又是谁要害她?
在回昭阳殿的路上,月玦一直不肯主动和她说话,秦楼安能察觉出他情绪明显不对,显然是因为她未能阻拦秦夜轩被选为新君生她的气了。
“你不开心了?真生我的气了?”
秦楼安贴脸凑近他,仔细审视着他夜色里愈加轮廓分明的脸,只听他似乎有些倦意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不开心,自然也没有值得让我开心的事,更不至于因这等小事而与公主置气。”
这等小事…这天下事还小吗?
秦楼安瘪了瘪嘴。
“那你怎么冷冰冰地摆张臭脸啊?”
“有吗?”
月玦摸摸自己的下巴,又有些可惜道:“或许是因如今的局势,我与谢荀先前所做的努力皆要被大打折扣,只怕以后公主与我还要再累一些。不过如此也好,公主也不会完全置于是非之地,且如今之事尚在掌控之中,一个秦夜轩,还不足为虑。”
“你这么说我怎么有些糊涂了?你和谢荀还暗搓搓地努力做了什么事?怎么就大打折扣了?至于秦夜轩,你就那么不看好他吗?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嘛,你可是答应我有问必答讲得明明白白的,可别耍赖!”
秦楼安几乎已经开始晃着月玦的胳膊撒娇,他完全抵挡不了这样软绵绵的攻势,瞬间破防,非常无奈又满是宠溺的笑了。
“好,那公主先回昭阳殿陪皇后娘娘,等我和皇上说完了话,我们再到床上坦白相见敞开了说,最好说上个一晚不眠不休,怎么样?”
“床…床上说?还,坦白相见?”
“正是。”
干脆利落的语气仿佛一锤定音,随之被敲了一下的,还有秦楼安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