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令堂尊姓大名?”
“不知。”
“敢问雪公子可有兄弟姊妹?”
“不知。”
三问三不知。
杨昭浓眉紧拧,有些被戏耍的愠怒。
“雪公子莫不是在蒙骗我与张将军?这天下怎会有不知父母双亲之人?”
“杨将军莫恼,我适才所言句句属实。在我出生那日,母亲便不幸过世,人生二十一载,更不知父亲为谁。自小我便被师父收留养在祁雪山,除了师妹秦楼安再无其他同门,更惶提兄弟姊妹。不瞒二位,就连雪这一姓氏,都是师父赐的。”
“这……”
纵使杨昭张世忠两个见惯了流血死亡,自认心已经够硬了的人,听了雪子耽这番话后,刚正坚毅的脸上也露出动容悲悯之色。
总不会有人为了欺骗敷衍,将自己诅咒成一根孤苗儿,可适才雪子耽说话的语气,却丝毫没有为自己如此凄惨的身世感到悲伤的意味,就像在说无关痛痒之人的一件小事那样轻松。
这……真的与他们追随的太子很相像。
二人看雪子耽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慈。
过了好一会儿,张世忠才像想起什么重要之事似的问道:“我先前便知雪公子与太子妃乃是同门师兄妹,适才公子自己亦说是由尊师在祁雪山抚养成人。不知雪公子的师父,是哪位高人?”
“家师祁雪山雪城,雪机子。”
“雪机子?!”
砰得一声,杨昭拍案而起,适才他还有些心疼的看着雪子耽的眼里,此时怒意汹涌。
张世忠虽是月玦心腹,然其久在幽崇等边远之地,不知当年龙阳城里的真相,对于雪机子这个人也是从未听说过。
但杨昭不同,他不仅生在龙阳长在龙阳,亦是月玦小时的玩伴,时常前往穷乐寺去探望他,一来二去也算得上三渡大师的半个弟子,对于雪机子他是知晓的,对于雪机子当年所做的事,他也是知晓的。
尽管当年他年少不知事情具体细末,但却知道雪机子就是勾结月扶沧月扶巘害死先帝先皇后,又让月玦遭受恨无绝折磨十年之久的罪魁祸首!
眼前这个人竟是雪机子的徒弟?
杨昭双拳紧攥,额上青筋暴跳。
忽然,他双眼一瞪,想到一件更讽刺的事。
秦楼安,也是雪机子的徒弟。
“太子他……他竟找个仇人的徒弟做朋友,甚至还喜欢上了一个仇人的徒弟?”
“哈…哈哈……”
杨昭突然大笑起来,张世忠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还不待他问杨昭个明白,就见他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喊道:“今日我便先杀了你,来日再斩杀秦楼安雪机子,为先帝先皇后报仇!”
电光石火一瞬间,长剑已划向雪子耽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