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白苎幼时曾受惊失魂,一连几日高烧不退,寻常医药皆无见效,臣走投无路之下,曾带小女前往济国寺拜求佛祖保佑,不料上香之时,有香火落到小女左手中指上,留下一个疤——”
白崇说着,走到被金吾卫控制住的白苎身旁,有些失神的打量了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片刻后,他颤着双手将女子的左手拉起来,只看了一眼,白崇瞬间哆嗦着双手退后了几步,神情十分凄惶。
“你…你真的不是苎儿吗?”
那只修长又骨感十足的玉手,就如洁白无暇的瓷釉一般,没有任何一点瑕疵,更惶提香灰烙下的伤疤。
白崇已然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仍然不愿意相信他的女儿已经死了。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白崇扑通一声跌坐地上:“原来那才是苎儿……”
适才众人注意力皆聚集在殿上白苎身上,一时急火攻心昏倒的白崇被晾在一边,只有月玦一人在无人注意时进殿救了一救。
白崇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团模糊的白影半蹲在他身旁,有遥远的声音似乎从混沌中传来,告诉他他的亲生女儿白苎已经死了。
他在京机厂看见的那具腐坏的尸体就是。
难怪那日他看到那具尸体时,竟会觉得莫名熟悉,当晚他就做梦,梦到他女儿浑身是血的拼命向他喊爹爹救命……
他竟然没认出他自己的亲女儿……
大殿上众人看着白崇的反应,都不知他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是与不是的。秦夜轩面色阴沉,走过去看了眼白苎被金吾卫抓起来的左手,果然,葱白的中指洁净如玉,没有半点伤疤。
秦夜轩又意味深浓的看了眼站在秦楼安身后的月玦。
他心里十分清楚,白苎在参加瑶华宫选秀之前就已被换掉,这件事除了他与张襄,再有就是亲自替他去做这件事的盛福知情,现在怎么会被其他人发现?
这白衣男子既然已知,那秦楼安定也瞒不住了,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秦夜轩隐隐感觉他与张襄的整个计划都已暴露。
可如今就算他已心生悬崖勒马之意,也已骑虎难下。白崇当众亲口证实此时的白苎并不是真的白苎后,月玦向前站了一步:“皇上现在可相信了吗?张襄张丞相命人杀害白崇之女白苎,又以刺客易容冒充,意在今日封妃大典之上刺杀皇上。其罪,当诛。”
月玦的声音并不严厉,甚至如春水一样带着清冽的温柔,张襄听了却浑身一凉,他尽力保持理智,告诫自己此时他不能自行乱了分寸,沉稳着声音,他说道:“皇上,就算现在的白苎乃是刺客假扮,可谁又能证明此人是老臣所指使?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此天地可鉴,绝不可能做出对皇上不利之事。如今依老臣所见,应速将此人压入天牢,对其严加审问,定能寻出其幕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