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盾瞪眼道:“殿下,您不是说要属下陷阵么?”
重真欣然道:“战马不够,你先委屈一下,将这个重任也交给王虎吧。”
铁盾与王虎意气相投,相处得极为融洽,便道:“好吧,那我下次。”
“好兄弟!”王虎低喝,三个百人队正,相视点头。
另一匹健硕的河套战马,驮载着一身金甲的袁十三。
大黑马又回到了重真身边,他手握精铁长矛,斜挎长弓,背负着大铁剑与汝钦宝剑,翻身上马,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久违了,辽东关宁铁骑的豪情。
王虎等人感受到其澎湃的战意,无不热血沸腾,拍马跟随。
从京师携带而来的双马乃至三马,再加沿途收拢的一些,尽皆分给了这些惯会骑马的豪侠,一应的辎重都拿去遣散饥民了,有人的装备都已配备在人的身上。
三百余人,已毫无后顾之忧,只需向前,凿穿,即可。
三支编队以品字形,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绥德西门王自用的营寨之外。
重真的情报没有错,王自用的营寨是王嘉胤义军四大头领之中,防备最为松懈的,哪怕身为大头领的王嘉胤三令五申,但王自用仍然不以为意。
黎明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刻,也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候。
就连心内隐隐觉得不安的王嘉胤,此时都已松懈了下来,变得昏昏欲睡,但他打算天亮之后就攻打绥德县城,于是就强撑着疯狂打架的眼皮。
王自用与他的一千麾下就更加不用说了,无不好梦正酣。
大牛徒手便扭断了一个抱着木制长矛,瑟缩在角落里打瞌睡的匪徒。
——大牛已注意这家伙很久了,从府谷穿过神木、佳县、米脂,沿途就这个作为瘦弱不堪的家伙,所犯下的罪行最为滔天,最令人发指。
为了不引起榆林贺虎臣部的注意,以便在绥德给信王制造一个惊喜,他们没有去攻打沿途的县城,但沿途的零散的村落小镇,却都遭了殃。
遍地的饥民很大程度之上,其实都是他们所制造出来,并且驱赶而至的。
其目的,无非便是能够在绥德境内,对北上的信王造成阻碍。
“如此私利,这哪里是义军,分明就是流寇!”大牛已无数次地怒而腹诽,若非信王严令,早就怒发冲冠,潜入王自用帐内,杀了那个纵兵为匪的家伙了。
机会一定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解决了几个摆摆样子的所谓哨探,大牛挥挥手便让麾下各自散开,依计纵火,或者打开寨门,他则灵活地往中心大帐潜去。
大牛乃是关宁军的侦察兵出身,又受草衣卫谍战之法特训,在这毫无秩序与反侦察强度的流民之中,简直如鱼得水。
很快,他就来到了王自用的大帐之外,帐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大牛无语地摇摇头,悄悄地掀起帐帘,已便闪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