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月以来,重真虽然时而张扬,比如狠踩权阉、督师西北,大胆地搬到宫里和天启一起住,然而事实上却是谨言慎行,所行之事,所说之言,从不逾越。
所以,重真立刻起身。百姓见状立刻安静下来,静观其言行。
只见,重真捧着圣旨,面对皇宫的方向郑重屈膝、躬身,以额贴地,郑重呼道:“臣弟死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听了都是一愣,几个精明的率先回神。一些便衣草衣卫更是已深深伏地,用特大的嗓门跟着重真吼道:“草民死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者无不跟随,包括王承恩,包括偷偷在人群里带节奏的那几个人。
草衣卫出身草根,混在人群当中就跟寻常百姓丝毫无异,因此这些人一跳出来,就被这些草根卫士锁定住了位置。
而锦衣卫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配不上贯穿大明始末的特工机构了。
其中一人的身份也被立刻认了出来,他叫杨维垣,一直都是魏忠贤的马前卒。
史载,崇祯即位之后,他仍上书暗捧魏忠贤。
那么即便是魏忠贤倒台了,阉派树倒猢狲散了,报复一下信王,也极有可能。
重真早就觉得京师平静的外面之下,潜伏着许多的危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真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他进行捧杀。
要知道,自己乃是马上就要接触到至高权利的大明摄政信王啊!
但也正是因此,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就像无数张网一样,对着自己张网以待,这种无形的束缚令重真感到很不舒服。
但在彻底掌握权利,形成威严,一言九鼎,令出必行之前,即便再不舒服,重真也必定会保持心态的平和,一边提防,一边拆解,一边破局。
杨维垣巧妙地利用既有形式,走了一步极妙的棋,却被谨慎的重真,以郑重的姿态而化解。就算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将这一行为再与僭越挂钩。
充其量不过是一场误会,而以天启对重真的信任,连皇太弟都封了,连摄政朝纲的权利都给了,还会在乎这么一丝小小的误会?
不过此事仍被记录小信王朱慈烺出生时异象的那个史官记录在册,并称之为“皇太弟与摄政王事件”——与重真相处久了,他的文字风格也开始转变了。
人格魅力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其实重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神奇。
在神奇的22世纪,他就是个最平凡的存在。
“或许是相隔了六个世纪的习惯冲突,才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吧。”
重真总是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望着天际的尽头,默默地想。
每一座城门之上,都留下了他驻足的足迹。
每一块城砖之上,都留下了他用双脚丈量的脚印。
他有着一双大脚,用后世的华夏标准来说,足有四十四码。
自从被封作皇太弟,并被赋予了摄政朝纲的权利之后,就很少有人敢于和他直面了,更多的人都喜欢盯着他的背影,还有他的侧脸。
就好像他的侧脸有多么英俊,他的背影有多么伟岸似的。
小伍就特别喜欢重真的侧脸,重真也特别喜欢这丫头歪着脑袋傻傻思考的样子。自从生了女儿之后,这妮子的脸上就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柔软,而又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