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承王从早到晚听着她的故事,甚至与她一同用膳,他默默的在一旁煮茶,偶尔带着心疼的看着她,问些小细节。
白初玥自然是避重就轻,她不能告诉王蛟当年自己与他的那断无疾而终的孽缘。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只能在心里回味,包括白雪姬爱慕他之事,她也不能随便吐露。
晚上,一场雷雨,噼噼啪啪,寒意自窗外渗进来,白初玥冷得颤抖。
密室监看的墨子虚一见颤抖的白初玥,顾不得多想,赶紧去铁娘子领班那里,让铁娘子给白初玥送棉被。
铁娘子有些惊愕,这一向自诩清高的翰林院学士,要他们给白初玥送被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漂亮的女子还真是,到处招蜂引蝶!
墨子虚见她们疑惑的眼神,再冷厉道:“若白初玥有什么好歹,承王殿下第一个就不饶你们!”
铁娘子才赶紧给白初玥送去厚被褥。
白初玥见铁娘子给她送来厚被褥,道谢后赶紧裹着身子。
那晚,她还是冷得彻夜难眠。
是日一早,承王如常而至。
一进来,就一脸关切,看着脸色苍白的她,一连串的问:
“听说,你昨晚又彻夜未眠,还冷得颤抖?是受凉了?为何不叫医官送药?”
他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哦……许是昨晚一场雷雨,受了寒。”白初玥有些闪烁,“喝些姜汤,应该会好些。”
“小杜……”承王略为抬眸,瞥一眼他身旁的姑娘。
杜若心领神会,赶紧出去交代铁娘子给白初玥备热姜汤。
看样子,杜若在他身畔伺候多年,熟知他的一举一动。
“等等!”王蛟却叫住杜若:“你亲自煎姜汤,不要假手于人!”
“是。”杜若领命,亲自去给白初玥煎煮姜汤。
杜若离去,王蛟又看着白初玥蹙眉道:
“如今还是季夏,外面热得很,你怎么就那么容易受寒了呢?”
白初玥淡淡的笑笑,没有回答他的话题。
默然看着他,眼前又出现那个曾经有些青涩,却带着狂傲不羁,鲜衣怒马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
那些情窦初开的往事,本来早被白初玥尘封在心底。
或许只是那日阳光正好,或许只是他邪魅的笑像春日般温暖。
他不仅带着一缕阳光闯进她的视野,还直接驻扎她的心房。
第一次心动的感觉,情窦初开的朦胧,简单质朴的情愫,总令人念念不忘。
那年,辛夷树下初相遇,因着他的聘礼,杏花微雨,她带着点点心意苦苦等待。
后来,她才知道,天上落下每一滴雨,都是她的相思泪。
曾经她幼稚的以为,两情相悦就会地老天荒。
原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后来她将他放下,剥离失意,陷入梦幻,以炙热的情感书写爱情,编织美丽的神话,渴望世间有真情爱。
她茕茕孑立,徒劳地编织梦幻爱情填补内心的空虚,却无济于事,难掩寂寥。
阅遍千山万水后,才知道,她一直走不出最初被爱笼罩的那道藩篱。
她以为早就尘封的心,时隔多年,再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心里还会泛起涟漪。
有些人,时隔多年不见,再见面还是会怦然心跳。
有些情,埋葬得再深,每每提及,心中都会隐隐作痛。
如今卑微如她,满身污垢,更与那心中的神只相距甚远,自然不会再提。
有些情意,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他又看着她,带着一股酸涩开玩笑:“你不会是,想着新欢,相思成疾吧?”
“什么新欢?”白初玥收回心神,没好气道:“你难道就不猜想,我是想念一双女儿,想尽快牢笼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