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又柔声的问,“我……不是故意轻薄你,是你冤枉我,我才……”
她转过身来,浅浅一笑,认真道:“殿下为我赴汤蹈火,猎来神鹰,药到病除,谢谢。”
王蛟看着白初玥嫣然浅笑的她,看着她熟悉的眼眸,此刻越看,那眉眼越像不悔。
他又带着蚀骨的心疼和疑惑问:
“你不是说阳春三月生的女儿的吗,怎会感染如此深不可测的阴寒?”
“那个……没听过倒春寒吗?”白初玥平静道,“春寒料峭,那种阴寒,可是比大寒还冷。”
他俩打情骂俏这一会,杜若让医官给承王煎药后返回来,开始执笔准备誊录。
白初玥看看杜若,又看看王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随即看看高墙上的梅花孔,暗暗让若梨撤离。
隔壁密室监视的墨子虚,当时见不能监听白初玥的一举一动,怕其他人看出什么端倪,便把其他文书支开,让众人去休息。
其他人也只道墨子虚体恤他们,并未起疑。
如今白初玥让若梨撤开,墨子虚又可监听。
王蛟对她狠狠的咬咬牙,似乎拿她没辙,半晌,一本正经道:
“白初玥,你来此,已俩月了吧。”
“是啊,不经不觉,日子过得真快。”她点点头。
王蛟嘴角流露出笑意:
“百里虎威的一双麟儿,也快百日,要举行百日宴了。”
白初玥知道王蛟说这话,给她传递的真正意思。
也就是说,若她所料不错,百里虎威很大可能会趁他儿子百日宴,邀请他那些党羽来参加宴会,实际上是给他们指示举事日子和下一步的具体行动。
而真正的谋逆,一场刀光剑影,就在眼前。
儿子百日宴,高朋满座,党羽借赴酒宴密谋,便是西陵霸王说的时机,也是她当初在谷底和承王提出的推测。
“但愿,是我胡思乱想。”她微微喟叹。
也暗暗希望,百里虎威能把她对他的规劝放在心上。
若他能就此罢手,安安分分做他的西陵霸王,安度晚年,总算不负他与她相好一场。
毕竟,不离不弃到如今还叫他爹爹。
他深深看着她:“你冰雪聪明,料事如神,可惜,他却一条绝路走到黑,不会回头。”
两人心照不宣,百里虎威很快要起兵了。
她眸光掠过深深的痛。
若日后不离不弃问起她们的爹爹怎么了,自己该如何回答。
他功败垂成,多少与自己有关。
那个即便不是她们的亲爹,不离不弃会不会怪这个狠心的娘亲。
他看出她的内疚,安慰道:“不用内疚,是他咎由自取。”
有泪,悄然无声的滑落心间。
杜若暗暗蹙眉,看着他们,似乎不明白他们在交流些什么。
是啊,这些约定,这些默契,也只有他与她懂。
他又看着她问:“人家娇妻佳儿,满堂喜庆。你的一对女儿,却与父亲分开,你心里,是否很难受?”
她淡淡道:“我的一双女儿,并非百里虎威亲生。”
“……你说什么?”他震惊的看着她:“你的一对女儿,不是百里虎威亲生?”
她平静的点点头:“确非百里虎威亲生。”
“外间传言,你的一对女儿,就是与百里虎威所生。”他万分意外。
“这可是惊天新闻。”一旁的杜若也吃惊的看着白初玥,不无质疑白初玥撒谎。
白初玥默默摇头,眼底带着深深的痛:
“当年我被大娘卖进花满楼,被……采花贼凌辱,花满楼被一道天雷烧毁,我侥幸逃离花满楼。
后来才……发现珠胎暗结,本想打掉,最后想到孩子是无辜的,还是把孩子生下来。
百里虎威即便有万般不好,却视我一对女儿如亲生,故而,外人皆以为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编了个弥天大谎,孩子,是与那恶魔交易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