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知大势已去,带着一脸的难过,语重心长道:
“蛟儿,父皇即位这些年来,确实疏于朝政,罔顾百姓疾苦。
但你再如何恨父皇,朕还是你的父亲,你难道还真敢弑父戮君不成?”
皇上深知王蛟本性善良,并非他外表伪装出来的冷酷,自小也懂得为人处世之道,知道那样得来的皇位,天下人不会臣服,否则他早动手了。
“是,皇上将我看得透彻,知道蛟儿即便有再多的恨,也做不出弑父戮君那禽兽之举。”
王蛟始终不能对自己的父皇出手,缓缓收起剑,却看着皇上道:
“蛟儿虽做不出弑父戮君,若皇上再敢逼害我身边无辜之人,那蛟儿也是可以随时请皇上做太上皇的。”
“有你这般护着,父皇又怎会再逼迫白初玥。”皇上打着哈哈,“蛟儿一时激愤才做出逼宫之举,但咱们终究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这父子之情又岂是一弃妇就否定的。”
“父子之情?”王蛟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皇上你不必再演戏了,百里虎威已沦为阶下囚,你想利用他打垮我的算盘,到底是落空了。”
王蛟的冷嘲热讽,皇上不仅不恼,还一脸悦色,看着桀骜不羁的王蛟道:
“什么算盘,我王九凤有子如此,是朕的骄傲啊。没想到蛟儿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瓦解了百里虎威与索卢布的三十万联军,还收编己用。
即便父皇年轻之时,也自愧不如,捷报传回,朕可是欣慰之极。欲利用百里虎威打垮蛟儿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呢?”
皇上说到最后,显得一脸冤屈。
王蛟睥睨着自己的父皇,冷冷道:
“当年百里虎威功高盖主,父皇利用我架空他,将他遣至西陵,却没料被我这毛头小子掌管了军权。
父皇自知不能撼动我了,又让爨颜暗中辅助百里虎威,发掘西陵金矿,还下毒控制我军精锐,怕我发现端倪,不惜连朝中重臣也一并下毒。
如此一来,曾经叱咤风云的西陵霸王,本就不甘鸟尽弓藏的命运,有了雄厚的财力壮胆,又有了得力军师,自然敢起谋逆之心。
龙虎相争,必有一伤。而得利的猎人,自然是你这个老谋深算的皇上,你趁我和百里虎威斗得元气大伤,便可把军权夺回去。
那时,你对我这个儿子,是杀是废,便在你一念之间。”
“爨颜,是你出卖朕?”皇上凌厉的看着一旁的国师暗暗咬牙。
“皇上明鉴,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出卖皇上。”爨颜赶紧抱拳道。
“哈哈哈……百里虎威的军师,果然是爨颜。”王蛟笑得悲凉。
“好吧。”皇上认输的点点头,“蛟儿是如何猜出来,百里虎威的军师,就是国师的?”
“蛟儿自诩聪明,也只是猜出父皇的计谋,让百里虎威的军师浮出水面,得亏了白初玥。”
“是白初玥?”皇上看看爨颜,“可是你同百里虎威密会时,被白初玥瞧见了?”
爨颜诧异的摇摇头:“微臣去见百里虎威,一直都是戴着面具,白初玥不可能看见啊。”
王蛟回想起白初玥刚去回岸堂,见过国师爨颜那双精芒外泄的眼睛后对他的密语:
“百里虎威的军师,虽然一直都戴着鬼面具,但他那双眼睛,在黑夜中精芒外泄,好像,有些似国师爨颜的眼睛。”
当时白初玥也仅是见了一次国师。
王蛟收回思绪,再看着爨颜和皇上,淡然道:
“白初玥自幼五识过人,耳聪目明,过目不忘,即便看过一次的眼睛,哪怕那双眼睛隐藏在面具后面。”
爨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真是世间上的奇女子,就像小世子那般天资聪颖,天赋异禀。”
王蛟也点点头,道:“白初玥把一切听了去,连我师傅都棘手的毒,白初玥却轻而易举就解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白娘子神医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爨颜心服口服的颔首。
“哼,慧极伤身,女子太聪明,未必长命。”皇上冷哼。
“不见得吧?”爨颜竟然不赞同,呵呵笑道:“皇上,虽说傻人有傻福,却也不见得蠢人就长寿啊。”
皇上暗恼的瞪一眼爨颜,怪他跟自己抬杠。
这爨颜莫不是见王蛟就要问鼎帝王,免不了趋炎附势,想在王蛟面前讨好卖乖?
这也不像爨颜的一向作风啊。
皇上见自己的心思已被王蛟看透,终于无奈道:“罢了,到了这步,咱们也不必藏着掖着,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蛟儿就知道,你这老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
王蛟言辞虽然大逆不道,语气却不无苍凉,冷眼看着他的父皇。
“正如蛟儿对百里虎威说的,你自小就觊觎他的帅位,知道父皇忌惮他功高盖主,便向父皇提议,一招鸟尽弓藏,看似对他裂土封王,实则是贬他去西陵。”
“对,百里虎威残暴不仁,动辄屠城,我自小就想将其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