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生拿着东西出来,正好看到叶晋看着架子上的童子坐像有些走神,他回头朝童子坐像看了一眼,心里很奇怪,坐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他忍不住问道:“小叶,这尊童子像有什么问题吗?”
叶晋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看它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齐正生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哈一笑:“你眼熟是正常的,这坐像其实是我三个月前,在清水街一个小摊上,花了一百块钱买的,当时,它已经在那放了有好几个月了,只要那段时间去过清水街,应该都见过它吧。”
叶晋记忆中,这世重生之前,今年并没有去过清水街,想来应该前世在哪里见过这个童子坐像,只是印象不深,想不起来了。
“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情。”叶晋没有再多想。
郑全成有些好奇:“你怎么想到买这个东西?”
齐正生嘿嘿一笑:“这不是说寓意好嘛。”
郑全成问:“这有什么寓意?”
“这你都不知道?童子手持莲花,那不就是连生贵子嘛。”
郑全成见齐正生那副好像他没见过世面的语气,有些不乐意了:“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它表达的就只是童子在游戏呢。”
“诶,你这不是抬杠嘛!”齐正生看向叶晋:“小叶,你来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叶晋笑着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说的寓意,它既对,也不对。”
“怎么说?”两个老人都看向了叶晋。
叶晋说道:“这座童子像,从服饰等这方面判断,它应该是明中早期时的作品,而那个时候,这种类型的童子像,应该是传承了宋代儿童的游戏习俗,当时,童子手持莲花有中状元之意。
到了清早期,因为长年战乱,受佛教影响,这种形象的童子往往不穿衣物,代表的也是‘化生童子’。到了康熙时期的持莲童子,它们与化生童子不同的是,童子身上多了一点遮羞布。
他们虽手里仍拿着莲花、莲叶,但与化生童子明显不同,也与明代穿衣服的持莲童子区别甚大。这种图案的画意,既不是要表现佛教童子‘化生’的奇妙,也不是要表现童子玩游戏的可爱,而是借其谐音,表示‘连生贵子’的吉祥之意。”
说到这,他喝了一口茶:“到了现在,童子持莲的寓意一般都认为‘连生贵子’,所以我才说,你说得对也不对。”
齐正生恍然道:“原来如此,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
郑全成说道:“你看看,你都玩了好几年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齐正生没好气地说:“本来我就只是爱好,年纪又这么大了,天赋和学习能力都差,能和小叶比吗?”
叶晋只是笑笑不说话。
齐正生走到架子前,将童子像拿了过来:“没想到它还是明朝的玩意儿,我这算不算是捡漏了?”
叶晋拿起坐像仔细观察:“我判断它很可能是荆楚和赣北那一带窑口的作品,品质一般,当然,一百块钱肯定捡漏了,四五百还是值的。”
齐正生点了点头:“差不多,我也觉得最多也就值这么些钱,赶明儿我就把它处理了。”
郑全成觉得奇怪:“干嘛要处理掉?”
齐正生说道:“不怕你们笑话,当初我买它,是因为我儿子结婚,想有个好寓意,只是我儿子结婚三年多了,儿媳肚子还没有动静,我家那位前些日子打扫卫生,看到这童子像,就说会不会是这童子像的问题。
我当时也嘴贱,就说,生不出孩子,难不成还怪床不好,结果她当时就给我一扫帚,跑我儿子家去了,到今天还没回来。”
叶晋心里偷笑不已。
郑全成哈哈大笑:“没想到,老齐你也挺虎的。”
“切,不回来就不回来,她不在家,我还轻松了。”话是这么说,不过齐正生的行动还是挺实诚。
叶晋看着桌上的坐像,心中一动:“齐老,要不把它让给我吧?”
他还是非常好奇,这童子坐像为什么能够在他心里留下印象,反正齐正生要处理掉,他买回去,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要是重要,也免得走宝。
“你想要?”
“是的,我想把它作为标本,研究一下。”理由当然要修饰一下。
齐正生当即答应下来:“没问题,给我一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