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闭上沉重的双眼,一夜的拼杀奔逃化作浓浓的疲倦,伴随着黑暗席卷而来,很快鼾声响起,祁奇呼吸沉稳却又轻柔,径直沉沉入了梦乡。
床头,那一方被他取出来的火焰玉雕微微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某一刻突然大放光明,明红光芒如龙,神奇地弯曲盘旋,最终缠绕在他的头顶,幻化出一轮耀目巨日,巍然不动,只是悬浮着,散发着沉重而神圣的威严。
“嗯?”当少年再一次张开眼睛时,祭坛世界已经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怎么今天,这里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世界依旧是一片明红光芒笼罩,柔和而充满希望,脚下的湖面微微荡漾,倒映着祁奇的倒影,似清晰又朦胧。
但多日经历过这神奇的梦境,凭借着对这里的熟悉,祁奇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同,一丝异样。只是不管他怎么观察,终究发现不出实际的差别。
“算了。”祁奇摇了摇头,抛弃了心中的这一似念头,迈步轻踏着平静的湖水,随着逐渐密集的波澜前行,走向祭坛盘坐下来,继续按照壁画中所雕刻的手印修炼起来。
自从山谷一战后,他的修行看似比平常要怠慢了许多,每日时间大多是在床上度过,连下床吃顿饭都是拖拖拉拉,不肯动弹。
但实际上,他的修行比之之前,却是勤奋了许多,在床上待得久了,睡眠的时间也长了,在这座世界中修炼这古怪手印的时间自然也长了许多,每一次的修行,心神平静,很快都能进入状态,在苏醒之前,绝不会有一分一秒时间的浪费。
虽然在衣青的观测中,祁奇现如今资质的进步已然逐渐变得缓慢,没有从前那般进步神速,甚至隐隐约约陷入了瓶颈,难以存进,但是他的修为,却在这种修炼中稳健地提升着,并未止步。
在这里修行,进步速度比之外界不知快了几何,堪称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毫无可比性,这也是为何他才开辟丹田没多久,便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再次开辟洗髓胎藏的缘故。
只是这一次,虽然他的心绪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杂念,可却迟迟无法抽空念头去修炼,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闭目养神。
“怎么回事?”许久之后,少年睁开了双眼,挠挠头,一脸的茫然。
怎么这次进来这么久,却连根毛都修炼不成?
少年郁闷无比,杂念顿生,在原地一跃而起,绕着祭坛环绕踱步。这一下不再修炼,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在祭坛之上东张西望,比较着这次的祭坛世界,与以往究竟有何不同。
“唔?这湖水似乎比之前之前清澈了一些?”
“那些云漂浮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模样?”
“这祭坛似乎大了些,高了些…个屁啊!这他娘的有啥子不一样啊!”
许久之后,祁奇垂头丧气地,再一次一屁股坐下,更加郁闷了。
这他娘的有个屁的不同啊?
修炼修炼不成,找不同也找不出头绪,祁奇也懒得在这里磨蹭,准备直接退出祭坛世界,好好地去睡一觉。
但很快,他就傻眼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一次离开祭坛世界,都不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而是随着修炼到头,睡觉也睡得充足了,自然而然地从梦中醒来的,要说离开,他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做。
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只能在自己的梦境里看天空了!
“真他娘的,从离开离火城到现在,就没有一天好运,在这样下去,早晚哪一天得被雷劈死!”
说着说着,他直接仰头倒下,怔怔地看着天空。
“天好红啊,云也好多好大,应该是太阳比较大的缘故…太阳!”
祁奇猛地坐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瞪着天空中那一轮广大耀目的红日,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祭坛世界,原来根本是没有太阳的!
无数次的进入,祁奇对这一点可以说是清楚无比,可为什么,这一次却多了这玩意?
“咄咄怪事!”少年诧异地惊呼着。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一轮悬挂在天际的红日突然大放光明,明红的火焰自它而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际熊熊燃烧起来,由远及近,很快便蔓延自祭坛的上空,祁奇的头顶,形成一片滚滚火海。
虽说是火海,可祁奇却并未感受到丝毫的炽热,没有灼痛感,只是暖暖的,无论身体还是心里,都是一片和煦。
若非此时便在梦中,少年绝对会再一次沉入梦境之中的。
“怎么回事?”祁奇抬头看天,一脸的惊异。
空中火焰不断酝酿着,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尊身躯广大的火焰人体,呈半透明之状,紧紧悬浮着。
它的身躯中,突破火焰的阻隔,祁奇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道道玄奥无比的光线在其中不断交织,却又向着不同的方向游走穿梭,走向身体的各处。
光线之上,一个个节点如明星,不断闪烁着引人注目的光芒。
“这些…也是穴道?”祁奇发觉,这些光线明星,似乎是人体之中的筋脉,穴道。
“氛霓郁以横厉兮,羲和忽以潜晖!”
突然,仿佛是来自于九天之上,宏大,厚重,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如醍醐灌顶般,祁奇身躯猛地一振,玄奥智慧涌入脑海,化作一片闪烁着金光的经文熠熠生辉。
经文同样宏大,玄奇,阐述着太阳的奥秘,一字一句清晰易懂,又直指太阳于人体筋脉的关系,相互印证的联系,天人合一,两相结合间,化作无比深奥,无比精深的神通,大放华光。
那似乎是武学,却又不尽然,仿佛能演化作其它的手段,如泥丸宫开辟后的大高手所能施展的道术。
仿佛这一神通有各种各样的变化,武学只是其中一种阐述方式而已。
“足太阳之脉,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