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群落之间,原本在高大建筑遮掩下,深沉而宽阔的地宫,此刻却已然化作无比庞大的深坑,所有的建筑,残骸乃至于沙土尽数湮灭,化作灰烬,被浑厚而狂暴的灵气狂流冲击上天,随着高空的罡风飘散。
深坑之中,陆阳子面沉如水,浩然正气化作纯净白虹,在他的身周涌动不息,不断演化作各色经典,锦绣文章隐灭不定,在他的身周组成一尊广大形象,似鸿儒,似大家,胸怀文墨,气度深邃。
山河图隐藏与大儒形象之中,若隐若现,隐隐间能发觉其中,一尊虚幻的穷奇体内,两道身影矗立不动。
陆阳子紧紧盯着对面,那深坑之中的另一边,一道身着似黑非黑,绣满诡异阴暗纹路长袍的身影。
那人不做修饰,落落大方,可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脸面,仿佛有着无形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一切,尽数隐藏一般。
“奈落天魔衣?”陆阳子目光凝聚,仿佛堪破了一切遮掩,直视他的本身一般:“此乃神庙第一神灵,自在天神殿祭司的传承至宝,历代自在天神殿祭司,无不是神庙最高话事人之中的一员,你是神庙当代大祭司?”
“画圣见多识广,我的身份,果然瞒不了你。”那身影似乎是微微叹息一声:“在下花末措,幸得自在天大神抬爱,忝局神庙大祭司一职,见过画圣。”
陆阳子目光不断凝聚,仿佛要完全看穿他的本质,怎奈他虽然修为通天,却始终看不破笼罩在花末措身上,那最后一层迷雾。
“画圣不必多费心力了。”花末措似乎看穿了陆阳子的举动:“这奈落天魔衣,乃是我神庙历代大祭司传承之信物,数千年来经过不知多少代大祭司的祭炼,神通无穷,更是与自在天大人异体同心,共同接受众生香火五千年之久,蕴藏着的神力不可想象,画圣虽然修为绝世,但要依靠一人之力,胜过一方圣地数千年的积累,难道不是异想天开?”
“七十年前,我走入神庙之时,并未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人,七十年的世间,纵使是神庙圣地,也无法铸就你如此绝世高手。”陆阳子脸色凝重,一字一句道:“你是从何处来的人物?”
“画圣此言差矣。”花末措轻声笑着:“我神庙积累,绝非常理能度,要在七十年内成就我如今修为,旁人办不到,我自在天大神,却是有许多门路。”
“自在天不过是一尊香火神灵,信仰杂乱的糅合体,能有多大本事。”陆阳子一声冷笑道:“你的神魂纯净,也并非沾染了香火,拔苗助长。这般粉饰神庙的大话说出口,倒显得你神庙邪门歪道,不入正统,没有堂堂圣地的气度。”
“画圣此言差矣。”花末措反驳道:“世人都知,儒门文圣公,道门太衍道祖,佛门彼岸王佛乃是至高无上之伟岸神明,不可仰视,无法揣摩,却以为我神庙之中,尽是些不入流的香火神灵,这难道不是一种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