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子屹立于虚空之中,眼看着花末措天魔真身陨灭,神魂逃离,忽而眺望远方。
在那里,原本两人共同加持的结界,随着他的收手,以及花末措的逃离,早已经消散,其中的魔气沼泽同样消失,显然是被花末措悄无声息地挪走。
他很快陷入沉吟之中:“花末措说我们没有打乱他的布局,这是何意?达堂库扎都已败露,明明神庙的布局,已经被破了…”
“陆先生。”罗珂此刻已然收起神通,漫天烈焰消散,朝着陆阳子深深作揖:“多谢陆先生出手,否则奇儿的性命根本无法抱住!”
“不必多礼。”陆阳子摇摇头:“我也是恩公所请,本就为保住这孩子而来,分内之事…不过这孩子会从离火城眼巴巴地跑过来,虽说是为了搭救岳隆,但你们的管教,是不是也出了什么问题?”
罗珂面露尴尬。
陆阳子这话说得非常隐晦,意思却很明显,就是在指责他们不会教孩子。
“陆先生,你久居佷阳,对于朝中变幻,应该是了解于我的。”罗珂沉默了很久,突然道:“不知大人如今…如今的状况如何?”
陆阳子沉默了许久,道:“我本劝他立时离开,做第二个颜华庭。”
“什么?”罗珂脸色骤变:“已然到了如此境地?再难周旋?”
“千钧一发,没有回旋余地。”陆阳子面露忧色:“但他不听,他既不相信王廷中坐着的那位,会真的赶尽杀绝,更不愿意沦为一介逃犯,毁了家族八百年清誉,英名。”
“大人怎么如此迂腐?”罗珂气极:“王廷那位若是真能顾及与他患难扶持之情,重情重义,又怎么能坐上那个位子?”
陆阳子无言,任由罡风激涌,却无法吹动他的身躯,掠动他的发梢。
“下去看看吧。”他突然开口:“祁奇那孩子伤得不轻…”
话音未落,原本沉浸在愤懑不甘之中的男子立即化作一阵流光,冲向大地。
“唉——”陆阳子深深一叹:“若不是重情重义,相比他也不会容忍到今日…”
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虚空之中。
“二哥。”一尊凤凰翱翔,落入大地。元气消散,穆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身前。
“二哥…”熙筠看见他怀中的少年,不由得脸色煞白,一阵香风掠过,急忙冲了过去:“奇儿!”
她手忙脚乱,却是小心翼翼地将祁奇从穆靖手中接过来仔细打探,查看他的伤势,越是查探,脸色便越是煞白:“怎么会如此…”
两行清泪滑落,从她的脸颊上涌落大地。
“四哥!四哥快过来!”她的声音焦急之中,满是撕心裂肺的苦痛:“你快过来看看!”
衣青原本正在查探岳隆的伤势,闻言急忙跑过去:“怎么…”
话音未落,他的脸色也忽然毫无血色:“奇儿…”
穆靖冷冷盯着他:“这些都是你的罪过!”
衣青不答,仿佛是充耳不闻般,颤巍巍地走上前去,打量着祁奇的状况,只是脸上懊恼悔恨,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如何了?”熙筠焦急至极:“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衣青颤抖了一下,脚步错乱,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他的经脉,断了许多!”
“什么?”这一刻,哪怕是漠然如穆靖,也不由得变了脸色:“经脉乃是人身之根本,如何能断?还断了许多?”
衣青突然一把将祁奇抱过,疯了似地冲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