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三位好心人哪…”看着逐渐消失在密集树根中,踪迹远去的卢欢道人,祁奇凝视着他的背影,感叹道。
他现如今所处的,是一片几乎完全密封的广大洞窟,洞窟中,一根根粗壮如蟒般的树根穿破地面与洞顶,张牙舞爪间极尽狰狞,犬牙交错,把洞窟分割成一片又一片的狭小洞室,宛若天成。
这些树根数量繁多,难以数计,更非寻常,根身荡漾着微微绿光,光芒散开点点光电,在空中漂浮,好似萤火虫般,充满惬意的美感。
青色元气如雾,在洞窟中穿梭漂浮,雾气中酝酿着浓郁的生机,元气精纯,深处其中,非但不觉得束缚,反而有种回归自然,静待花开的欢喜,每一次呼吸,体内血液流转,器官跳动无比稳健,仿佛身体之中,气血随之逐渐强壮。
这便是邪教众头目所说,处于第三层的牢狱,由七窍灵木树根构造而成,是天然的阵法,阻隔内外。
祁奇察觉得到,这些在空中漂浮着的乙木元气看似松散,实则浑若一体,无形之中相互连接,形成一座强大的阵法,封锁内外,远胜铜墙铁壁,根本无法逃离。
被关押在其中,看似没有护卫坚守,没有墙门阻隔,却脱逃无望,是天生的封禁。
“看来想要逃出去,还是得用上些脑子…”祁奇暗暗思量,脸上布满忧虑:“不知道罗嫣怎么样了,这女人素来无脑,胸又不大,遇到了旱魃,恐怕九死一生,我得快些脱身,不然便麻烦了…”
先前一战,黄住持展现出作为度过阴风白骨劫真人的强大修为,让他吃了莫大苦头,身受重创,若非薪火长生咒神妙,此刻的他已是奄奄一息,不知死活了。
虽说他仍然留有后手,却无法保证一举击败黄住持,这是一位比托兰更加可怕的敌人,毕竟占据境界优势。
加上后来那太息真人腾出手来,若是继续交手,石壁落入以寡敌众的危局,那时下场凄惨,恐怕是真的必死无疑,所以他选择暂时认怂,先保住性命,再徐徐图之。
“好心人?几个邪教头目没要了你的命,你便说他们是好心人,老子欲和你合作,逃出生天,你却把我坑害得如此之惨?狼心狗肺,莫过于此!”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中酝酿着无穷的愤慨,仿佛恨不得将人活活吞了,杀机森森。
祁奇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原来是赵令老哥啊!许久不见,小弟我可真是想死你了!”少年回过头,又惊又喜,满脸都是无法掩藏的激动:“许久未见,赵哥哥可还安好?”
“安好,安你娘的好,你眼瞎了?”那人闻言,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还许久不见?老子从被你坑害得一无所有至今,只过去了短短不到一个时辰!”
“才过了一个时辰么?这才是小弟对哥哥感情至深之处啊!”祁奇一本正经:“哥哥且听兄弟道来,俗话说,士别一日,如隔三秋,何况你我异姓兄弟,是异父异母的血亲哪!小弟与你分别一个时辰,却是度时如年,心中何其煎熬…”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双目通红。
“您可拉阳器倒吧,还异姓兄弟,血浓于水?”赵令强忍着昏厥的虚弱,破口大骂:“您是哥,我是弟,成不成?求您别说话了,我脑壳痛!”
那人正是赵令,如假包换的钦差,只是此刻的他,模样却是太过于凄惨,远远没有先前那般自如镇定。
他的身躯被一根根树根死死锁住,锁在接连上下的石柱上,身体悬空。左臂齐根断裂,伤口处虽然结痂,鲜血依旧从缝隙中涌出,形成一条条血流,滴答滴答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