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神殿之中青烟袅袅,当糊涂蛋赵令张开双眼,眼前的景象看得他一脸茫然。
“这里是神坛第九层。”祁奇好心提醒道:“神坛神殿所在!”
“什么?”赵令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神坛神殿所在?此处邪教的核心?我只是睡了个觉,就到这里来了…等等,我为什么会睡着?”
他盯着祁奇,满脸狐疑:“我当时好像在呕吐,胸口像被刀子捅了几下一样难受…对,没错,就是你这个混账,先把老子气得呕血,再暴打老子,趁机喂老子吃的药!”
他气得哇哇大叫:“枉我一心信任你,知无不言,你居然坑害我?”
“你清醒一点!”祁奇踮起脚,刚好到达他的肩膀,抬起头来一脸认真:“你仔细想想,要不是我,你能混到这里来么?就算能混到这里来,你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
赵令仔细想想,却发觉是这个道理:“你说得倒是在理,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许久之后,祁奇终于帮他理清思绪,一脸精明的男子愣愣傻笑,站在原地满脸欢喜:“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混到这里来了?果然太医院的那帮老头没说错,多睡觉是真的有好处的。”
“别嚷嚷了,现在时间紧迫,你要是再废话,等下有的是时间让你睡个够。”祁奇紧张催促道:“我们该想想怎么逃命了!”
“逃命?”赵令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们好不容易混到这里来,你跟我说要逃命?”
“不然呢?”祁奇一脸不爽:“我跟你讲啊,今天这命,我是非逃不可了,谁要是敢阻拦我,脑袋都给他削了!”
说着说着,他伸出手来,朝着赵令狠狠一挥。
大男人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赵令一脸谄媚地陪笑:“不过老大…小弟也是有任务在身的,就这么回去,不好交差啊…”
“你具体想要查些什么。”祁奇的目光盯着远方的传送阵,心中生怕吴惜衣旷工,跑到别处去逍遥自在:“你要是敢拉我下水,头给你打歪!”
“对啊,我要查什么…”赵令歪着头,仔细思索着:“王旨只要求我查,却没有告诉我要查什么…”
“你怎么到现在还搞不明白?”祁奇只觉得这位钦差是真的蠢到无可救药:“你仔细回想一下,从你接下王旨到现在,有什么怪异之处?”
“怪异?”赵令把头摇得像鸭子一样:“没有,大哥给点提示撒?”
“笨!”祁奇重重拍了拍脑袋:“我问你,你此行隐秘,除了王廷中极小部分人以外,谁知道你的行踪,你的目的?可为什么你刚刚到了这里,就有人发觉钦差的到来?”
赵令顿时瞪大了双眼。
“还有,王廷明明知道此处神坛乃是龙潭虎穴,以你的实力混到这里来,必死无疑,可为什么却还是让你到这里来,而且是单独行动,连个随从高手都没有?甚至于你都不知道,你们王廷的卧底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模样?”
赵令呆呆张大嘴巴,如遭雷击般满脑混沌。
又过了许久功夫,祁奇再一次帮助他理清了头绪。
然而这一次的赵令却像是蔫了的茄子般,垂头丧气地瘫在地上,双目无神,暗淡无光,两行泪水划破了脸颊。
祁奇隔着老远距离,隐约能听到他心中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破碎的声音。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我理解你。”祁奇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劝慰:“一段真心付出的感情遭到欺骗,流水无情,任谁都得丧的。”
“滚!”赵令一把排掉了他的手,眼泪一擦,一脸愤恨地走向传送阵:“走!”
“就这么走了?”祁奇一脸惊讶:“这么果断?不查案了?”
“查个屁。”赵令突然仰头大笑,笑得泪水纵横,笑得凄凉:“我出身贫寒,父母在瘟疫中离世,留下两个弟弟交我抚养,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为了这样的悲剧不再上演,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为了跻身仕途,我拼了命地修行,太医院要研究养练气血的功法,需要一群实验体,我也没有犹豫,成为了九十八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一员!”
“我在世子身边护卫,为他挡刀,不知道多少次差点丧命,为刑部办理案子,不知道多少次差点身首异处,可我从来没有放弃,因为我相信当今王廷,仍然心系百姓,只是朝中权臣争斗,逼得它投鼠忌器,不能放开手脚来,大展宏图,只要我能帮他剪除逆党,总有一天,百烁国的百姓总能过上好日子。”
“可你今天告诉我,王廷中人,都视天下百姓为鱼肉,是毫无意义的渣子?哈哈哈——”他身子一软,仰面倒下,哭得泣不成声:“那我还要做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天下无道啊!”
祁奇站在他身边,俯视着这位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孤独无助的钦差,沉默不语。
心中的追求崩塌,信仰破碎的苦痛,他虽然没有经历,却知道这是多大的痛楚。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这个可怜人,好像任何的安慰,都是对于他的刺痛。
“你别哭了。”许久之后,他突然蹲下来,推了推赵令:“现如今嘉於郡遭劫,百姓危难,你若是有心为国,为百姓出力,便不能在此消沉,应该外出救人哪!”
“遭劫?”赵令泪眼婆娑,目光在泪水之间显得晦暗不明:“发生了什么?”
祁奇连忙讲邪教的计划,将城中旱魃肆虐的状况告知与他。
“什么?邪教狼子野心,罪大恶极!”赵令勃然大怒,一把站起身来,狠狠擦了擦眼泪:“走!这便走!”
他仿佛是怕祁奇反而畏缩,仅存的右手紧紧抓着祁奇,向传送阵挪去:“不能让这流毒祸害世人!”
祁奇怔怔看着他,心中对于这位钦差的感官,无形之间好了不知多少。
“你们真的出来了?”传送阵前,吴惜衣一脸惊叹地看着两人:“果然不愧是王都来的钦差,手段通天,真的是出乎意料!”
赵令闻言,老脸不由得一红。
“吴姐姐。”祁奇询问道:“此刻城中的状况如何了?”
“不大好。”吴惜衣摇摇头:“东西城区都是要地,有重兵和诸多高手镇守,也没什么平民,倒是没多大伤亡。北城区的赵府虽然是世家大族,是这嘉於郡中最为强大的力量,可北城区不只是赵府一家,那里是郡城最为繁荣之所在,百姓无数,赵府一家也无法全数顾及,所以出现了较大的伤亡,但那里的高手很多,不仅仅是赵府本家的高手,还另外有五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强者,修为极端可怕,个个都不弱于坛主,甚至于其中两大最强者,据说已然能与远明公相媲美,有他们在,局势倒是控制得下来。”
祁奇第一时间想起罗珂五人。
“问题在与南城区。”吴惜衣脸上充满愤怒:“南城区中大多数都是朝不保夕的贫民,身体素质比起常人尚且不及,又没有其它城区的重重防护,那些到此避难的亡命之徒遇到危险,一个个跑得飞快,更不可能出手。此刻的南城区,尸横遍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要不是有那座从远古遗留下来的遗迹保护,恐怕今日过后,南城区就要在历史上绝迹了!”
“邪教中的头目呢?”祁奇有些疑惑:“难不成他们在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