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暗处,前面两人也慢慢进入黑暗中,战斗一触即发。
我听不到车内三饶声音,这是很不正常的,因为以大将军的警惕『性』,不可能任由敌人靠近而不作出反应。
啪嗒一声,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手电筒光柱,从车尾照进去。
光柱中,老头子一步跃出,右手中的猎枪指向车子的挡风玻璃。
金碗不在车里,后排座位上,也只剩一个赵檀,不见了大将军的身影。
“咦?只有一个男的?”老头子低声叫起来。
手电筒灭掉,中年男人急促地吩咐:“撤,到车尾来。”
光柱消失后,每个人眼前都有短暂的失明,这是一种人体的自然反应,约维持一秒钟左右。
我无声地潜入,一掌砍倒了老头子,缴获猎枪、匕首的同时,右脚一抬,托着老头子的身体,不让他发出倒地时的噗通声。
“找那姑娘,一定在停车场里,跑不了。”中年男人。
我的右脚缓缓放下,老头子软瘫的身体也无声落地。
“我向后,你向前,搜一圈后,在车边会合。”中年男人又。
此人极为狡猾,次次都让老头子顶在前面,自己却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我向右边去,兜了个圈子,猎枪顶在对方的后背上。
中年男人浑身一震,慢慢地举高了双手,并且迅速恢复了冷静:“朋友,手下留情,有话好。”
我没有多废话,单刀直入地问:“替谁干活?”
中年男人摇头:“我听不懂你在什么,我就是路过,误会,误会。”
我低声告诉他:“你要是能扛住两颗子弹,就硬撑着,什么也别。在这里杀了你,没人听见枪声。”
猎枪锯短了枪管后,三米内发『射』,威力暴增,就算对方穿了防弹衣,都有可能被一枪洞穿,轰掉半条命。
“朱王,朱王,我替朱王干活。”中年男人很识相,不愿测试我的忍耐力。
我听过“朱王”的名字,并且迅速由这个名字联想到反贼坑。
反贼坑一带姓朱的很多,朱王原先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江湖上又叫他“朱三”。
“他要你干什么?”我问。
“抓金手帮的人,送到反贼坑。”中年男人回答。
“你呢?怎么称呼?”为追问。
“梁,城北梁修车厂的。”他回答。
怪不得刚刚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眼熟,因为那个修车厂就在我家附近,直线距离不超过两公里。
敦煌藏龙卧虎,即使是一个毫不起眼、生意萧条的修车厂里都隐居着高手,就更不要是那些敏感行业里了。
“为什么要抓人?抓人送到哪里去?”我继续追问。
“回停车场,打电话给朱王,他就派车来接,顺便付钱。”梁回答。
黑暗中,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近。我明白,金碗出现了。
“朱王跟金手帮没有过节,你应该知道,朱王是拿了谁的钱,要跟金手帮过不去?”金碗问。
“我不知道。”梁满口否认。
“你最好心回答,再一次不知道,我就从你身上割一件东西,直到你老老实实回答为止。”金碗冷冷地。
“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前些见到朱王的时候,他跟几个俄国人在一起,也许……他们才是最后的幕后人物?”梁试探着回答。
最能跟俄国人联系在一起的江湖人物,自然就是北方大帝。
“嗯,这回答还算满意,暂且饶你一条狗命。好了,带我们去你的修车厂,路上最好不要耍花样,我心情不大好,随时都会生气,一生起气来,呵呵,连我自己都害怕——”金碗。
我实在佩服她的应变能力,一转念间就决定将修车厂当成了临时落脚点。现在,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梁修车厂就是我们最好的藏身之所。
梁将那个被我打昏的老头子扛到车上,并没有做无谓的反抗。
我注意到,梁见到查爷、查婶时,没有任何表情,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大将军陪着赵檀走出来,上了我们的车。
我和金碗坐在梁车上,枪不离身,始终顶在他的背后。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停车场,向城北开去。
金碗忽然打了个哈欠,双手在脸上搓了几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整晚没睡,真的熬不住了。”她低声嘟囔。
我没有躲闪,任她靠着。如果不是她随机应变,我们可能找不到如此恰当的落脚点。
金碗的手无声地伸过来,放在我的后背上,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写了几个字——“查,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