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如果不能合理隐藏自己的情绪,那样就太肤浅了。一个人城府足够深沉,才能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予取予求。
他们两位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唯有与这类人在一起共事,才能让自己快速提高。
反之,从前在雷动天麾下,我只是处于争强斗狠、强硬出头的位置,整日在刀口浪尖之上行走,自己获得的进步只是身体上的,却缺乏精神上、境界上、眼界上的。
我忽然发现,人的成长有时候是一瞬间产生的,看到电隼之后,眼前豁然一开。
面对这个高加索来的北方大人物,我看到了自己与世界一流人才之间的差距,也看到了一条精进向上的光明道路。
同样,我在北宋、明末的历史脉络中搜寻时,看到古代皇权的兴衰起伏,也就明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亘古真理。
身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我要做的,就是奋发图强,为时代、为祖国而战,抵御外敌,平息内『乱』,让属于中华民族的“敦煌天机”重现人间,确保中国西部普通百姓能够拥有和谐、平安的美好生活。
“喂,睡着了吗?”电隼从后视镜中盯着我。
我笑笑,轻轻摇头,视线转向车外。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一缕光……现代年轻人的眼睛被声『色』犬马所『迷』,光芒都磨损不见了。在大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你是近几年来我遇到的唯一一个眼中有光的人。”电隼继续说。
我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分辨街道上的景物。
很明显,车子离开小区时的确是向着敦煌西门而去,但在城中绕了半圈后,却出了东门,与原先的方向背道而驰。
我没有点破,只是沉默不语。
“龙先生,这几年我招募过很多年轻人,熟知大陆三十几个省市的八零后、九零后年轻人的特点。有的人浮躁,有的人贪婪,有的人激进,有的人胆怯,竟然没有一个可堪大用的。不得不说,这是我工作上最大的失败,愧对北方大帝的信任。”电隼自嘲地轻笑起来。
“不要过于谦虚,刚刚看到你带来的那队人马,已经足够精悍了。我想,就算拿他们去对抗美军的三角洲、游骑兵部队,也绰绰有余了。”我认真地说。
过度的谦虚没有必要,大家都是明眼人,对方实力究竟如何,一眼就能看透。
“你是最棒的——至少在我所见的年轻人之中,精神素养、自身条件无人能及。如果你熟悉北方大帝的做事方式,就会明白,假使有些人不能为我所用,就一定不能让他们跑到敌对阵营里去。我听说,五角大楼麾下的黄花会一直都在游说你加盟,是这样吗?”电隼问。
黄花会与北方大帝是死敌,我如果回答是,立刻就会引起电隼的杀心。
“我只是我,不属于任何组织。”我回答。
“人总是要站队的,有时候,这问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而是形势『逼』人,不得不选择站在这边或是那边。”电隼说。
我想了想,低声回答:“在‘敦煌天机’这件事上,黄花会与北方大帝殊途同归,你信吗?”
这个答案模棱两可,能够做多种解释。第一,它可以解释为“黄花会与北方大帝都热爱和平”,无论敦煌天机落在谁手中,最终结局,都是帮助世界回到道德完备、人心向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年代去,给这世界一个最好的交代;第二,它也可以解释为,黄花会与北方大帝追求的方向一致,都是为了掌握敦煌天机,将其好处一把攫去。
“是这样吗?”电隼大笑起来,与明水袖的落寞酸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子出了东门,没有拐弯的迹象,一直向东,绝尘而去。
这种结果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如果顾倾国的手下跟在后面的话,也一定会大跌眼镜。
从地图上看,车子向东开过去,只会离边境越来越远,与北方大帝背道而驰,完全不符合电隼最初的说法。
这种做法,可以解释成“为了甩掉跟踪尾巴”,也可以解释为“北方大帝在边境线本来就是一句谎话”。
兵不厌诈,电隼故意点明了北方大帝的位置,就是为了向顾倾国传递一个错误的信息,使顾倾国向五角大楼反馈同样的错误信息,让太空中的近地卫星失去用武之地。
“再有一小时,就能与北方大帝见面了。”电隼忽然说。
公路上,迎面驶来的车辆突然多起来,而且是两两成排,速度相同,中间仅仅隔着一米半距离。
这些车子与我们的车子擦肩而过后,立刻采取跨越公路中央双黄线的危险驾驶方式,堵住了公路的三分之二宽度。
从后视镜里看,路面被这些『自杀』式的疯狂车子截断,我们后面的车一辆也跟不上来。
“交通秩序越来越混『乱』了。”电隼自言自语地说。
我冷笑一声:“是啊,堵路的车子真是不懂规矩。”
电隼毫不在意,呵呵微笑,不做辩白。
很快,路上只剩我们这一辆车子,四周变得冷冷清清。
“就快到了。”电隼说。
我平静地点头:“好,真的是期待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