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个童话而已,今天在场的,没有骗子,也没有愚者。”我说。
北方大帝无声地笑着,目光从电隼等人脸上掠过。
电话即刻接通,电隼弯着腰,把电话放到我的耳边。
“喂?”顾倾国的声音由电话中传来。
“顾先生,我是龙飞。”我淡然说。
“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顾倾国关切地问。
我平静地回答:“我很好,已经受到北方大帝的接见,相谈甚欢。”
顾倾国叹气:“我不知道你跟北方大帝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电话——他肯让你用这个电话打过来,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以顾倾国的见识,只要看到来电号码,就能猜到整件事的十之八九。
当他看到一个国家的最高领袖肯用自己的专线电话帮我通话时,其震惊可想而知。当然,我和北方大帝之间发生的微妙的博弈,只有当事人知道,电隼等人就算站在一边,都无法体会。
“我很好,大家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顾先生,我打给你,就是要提醒你,敦煌形势复杂,切勿盲目行动。在国际大人物眼中,江湖只不过是眼前的小小池塘而已,江湖人所争夺的,也不过是游戏玩具罢了。”我有感而发。
世人以为万难接近的“红人堂”,只需北方大帝一句话,就可以向外人开放。所有人定的规矩,只要北方大帝开口,立刻大门敞开,毫无阻拦。
我希望顾倾国明白,与北方大帝争先,百分之百死路一条。
“我会等你回来,在此之前,按兵不动。”顾倾国说。
“那就最好了,相信我,顾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我说。
这次通话只进行了三分钟,我能告诉顾倾国的并不多。而且,电隼就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生怕我泄『露』了北方大帝的行踪。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连累顾倾国送命。
电隼拿走电话时,我听到了听筒中传出的电磁波干扰声。
从冰洞、冰墙、冰池来看,这里应该是在北极附近,一切设施,都是取自于天然。当我听到电磁波干扰声,立刻推翻了之前的看法——“这里的寒冷环境都是制冷机造出来的,机器功率越大,产生的电磁波干扰就越大。北方大帝可以营造这样的环境,就是为了『迷』『惑』我,让我分不清此刻身在何处。这么说,这里不是北极,很有可能是在……国境线、外蒙古甚至是国境之内?”我的思路豁然开朗,底气立刻茁壮起来。
亚洲国境线崎岖绵长,各国戍守边疆的兵力有限,对于国境线的把守并非滴水不漏。所以,只要有足够的财力支持,偷越国境线不是难事。
我能想到,为了近距离指挥莫高窟的战斗,北方大帝有可能易容潜入,化身为另一个人,长期留在敦煌。以他的不羁个『性』,很有可能这样做,一意孤行,排斥一切。
这样做其实非常危险,甚至会被主权国家的警察捕获,送到海牙国际法庭。
“就算是个童话吧,也不可能空『穴』来风,是不是?”北方大帝自言自语。
安徒生的童话行销全世界,已经变成了全人类的共同文化遗产,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
《皇帝的新衣》所蕴含的意义非常深刻,每个群体都有各自不同的感悟。对于北方大帝来说,他是全球大国的元首,执政之余,闲暇时期,一定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受。
这种孤冷感受无法排遣,只能由他一个人默默承受,因此而产生种种的心理问题,这是必然的结果。
“过去的人思想僵化,对待皇帝只能是愚忠态度,不敢据理力争,才会导致‘看不见的新衣’那种荒诞的故事。现代人思想开放,社会信息发达,监管途径极多,几乎没有社会、个人、生理、心理上的‘至暗时刻’。就我个人认为,再也不可能出现‘看不见的新衣’那种笑话了。”我说。
丹麦童话有“看不见的新衣”,中国古代也有赵高“指鹿为马”的故事,古今一理,中外皆同。
“我现在就有一件‘皇帝的新衣’,你信不信?”北方大帝突然苦笑起来。
我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做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