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聪明人,傅湛这么一说,时曜就懂了他的意思。
时凌不能对他怎么样,不代表不能对裴紫鸢怎么样。一旦得知他对裴紫鸢的心思,时凌必定会从她身上下手!
为达目的,时凌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看到时曜的表情,云承很是惊诧。
“还真是啊?我还以为你去参加相亲宴只是谣传呢。时曜,你喜欢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上京多的是,怎么偏偏盯上了海城的?裴家虽然也算一流世家,但也仅限于海城。再说,裴大小姐这个人我也是听说过的,像她这种从小被捧在手心不懂人心险恶的小姑娘,你确定适合时……上京那个复杂的地方?”
本来是想说时家的,云承最后还是换了个说法。
否则那也未免说得太直接了。
能仅凭一个“相亲宴”就断定时曜对裴紫鸢上了心,是因为不管傅湛还是云承,对时曜都很了解。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谁能勉强时曜做这样的事?
怕得罪裴家?
上京最神秘世家时家的继承人,在上京都横着走,会怕一个小小的裴家?
时曜沉默了。
一口气将酒杯里的酒喝完,杯子放下。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恹恹的。
“我今天本来很高兴。”
傅湛和云承:“?”
“我和她直到今天才算正式认识,还一起吃饭一起去逛了游乐园。”
两人:“……”
云承有点懵逼。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时曜?
他熟悉的邪肆冷冽沉稳淡定呢?
“……不是,时曜,你想表达什么?”傅湛话里的意思,云承当然也懂,但并不表示他能理解时曜突然崩掉的人设啊!
有点接受无能。
时曜只淡淡看他一眼,并没有理会,而是对傅湛说:“把你查到的所有有关时凌的消息都一并告诉我。”
傅湛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良久,他说:“就那么喜欢?”
“八年。”时曜说:“她在我心里住了整整八年。”
本来很肉麻的一句话,照理说,以云承惯常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作风,该取笑时曜一番才是。
云承却什么也没说。
心情还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他们这种人,就连最亲的人都要防着,轻易不会对谁付出真心,尽管相较起来,他们这几人中,数傅湛最冷最安静,但傅湛很在意家人,还是个宠妹狂魔。
所以真要论起来,他们之中,当属时曜最凉薄。
偏就是这样凉薄的时曜,竟将一个人藏在了心里整整八年!
说“藏”,是他们这些发小都对此一无所知。
云承敢说,时曜的这份心思,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估计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不只是藏,还是珍藏。
时曜是什么身份,居然将一人藏在心里,还一藏就是八年,从未敢去触碰,如此小心翼翼,可不就是珍藏?
“所以,你喜欢了人家八年,却追都不敢去追?”自来稳重情绪不外露的傅湛,此时都露出了一丝类似无语的表情。
时曜没说话。
何止是不敢追,他甚至都不敢靠她太近。
一直都远远看着。
她是天边明月,是暗夜星光。
身处暗夜中,他渴望向她靠近,却害怕也将她拉入这暗夜中不见一点光亮。
她明媚如朝阳,就该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无忧无虑。
可他又实在想靠近她。
这才有那一场相亲。
都以为是裴清看上他,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没人知道,一切都是他蓄谋已久。
可惜终究还是用错了方法。
“时曜,你还真是……这么怂还是你吗?虽说像我们这种人,喜欢上一个人未必是好事,但既然喜欢上了,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喜欢就去追啊,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难道你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换我我肯定受不了。”云承完全不能理解。
“说来,这位裴家大小姐,小时候我好像还见过呢,就在傅家。傅大少,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对了,我记得当时你好像也在场。”
这个“你”,指的是时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