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父母,时曜一向很信服。尤其对他的父亲时倾,时曜从小就很敬佩,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一直是他的榜样。
他觉得,仅凭二叔三叔根本奈何不得他父亲。
更何况还没有证据证明二叔也参与其中。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二叔二婶不安于现状,被他父母察觉后联手三叔解决,三叔再趁机对他父母下手。
三叔一人绝对做不到。
如此,倘若这件事当真与三叔有关,不管是哪种情形,三叔都一定还有同伙。
“那你觉得他如果还有同伙,最有可能是谁?”
“自爸妈和二叔二婶离世后,时家就有不少旁支蠢蠢欲动。”
时曜话音刚落,裴紫鸢就语气肯定的说:“不可能是旁支。”
“时家内斗的传统让嫡系一脉人丁一直都不兴旺,但即使是这样,旁系也仍对嫡系敬畏有加,不敢冒犯更不敢动任何心思,因为每一任时家家主都是经历过无数厮杀脱颖而出,能力和手段都非常人能及。”
“时家传世几百年,旁系对嫡系的敬畏之心早已根深蒂固,不会有人敢冒这个险,更何况针对的人还是父亲这个被誉为时家百年来最天才的继承人。”
以前裴紫鸢也不清楚时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内斗传统,她执掌时家后才慢慢明白。
时家内斗的传统确实残忍了点,但这也是时家传世几百年嫡系一直屹立不倒、时家也长盛不衰的原因。
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并不表示裴紫鸢赞成这种选出继承人的方式,她接管时家的第五年就明令禁止了这种没有明文规定的家族内斗规矩,言明一经发现内斗就逐出家门,取得的效果显着。
她相信如果时曜还在,也一定会赞同她这么做。
后来的日子里,时家在她的执掌下越来越团结,极少出现内斗,在她执掌时家的第十五年,就选出了合格的继承人。
只要当权者能力够强手段够凌厉,再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也照样能管理得井井有条上下一心,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残忍的内斗方式来震慑住众人。就像她,前世不就做得很好?
只是这样,对继承人的要求会更高,当权者的担子也会更重。
听到这里,时曜诧异看她:“你怎么……”
顿住,没问出来,但裴紫鸢明白他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父亲被誉为时家百年来最天才的继承人?”
又说:“明明父亲被誉为时家百年来最天才的继承人这件事只有时家人知道,时家也早已下过死令不得外传,而且父亲已故去多年,又有时家出手刻意抹去父亲的痕迹,现在不说外界,就连时家内部也渐渐淡忘了父亲的事迹,甚至连父亲的名字都极少再有人提起。而我竟然知道,所以你很好奇,对吗?”
时曜点头。
她确实很神秘,但父亲的事如今就是在时家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却知道得如此清楚,实在很难不让人诧异。
裴紫鸢对他微微一笑:“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原因,但现在,还不能说。”
一世仇怨,没必要让两个人来背负。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提起来内心也掀不起任何波澜时,她再告诉他。
时曜抿唇看她。
不语。
裴紫鸢笑了一下,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接着刚才的说:“阿曜,你其实也知道旁支参与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不是吗?”
深深看她一眼,“不错,当年旁支确实不敢犯父亲的威严。”
裴紫鸢并没有直接说她的想法,而是问:“那这件事背后的人可能是谁,你是不是也早就有了猜测?”
时曜静默两秒,点头:“嗯。”
“但你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对吗?”
时曜将车靠边停下,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直直看进她双眸中,犹疑隐忍中又带着几许坚定的问:“鸢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