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修不慌不忙,眼里满是欣喜与回忆,道:“妾在楚国一直居于深宫,自然是没有机会见到除了宫人之外的人,这也使得妾对外人的印象很是模糊,所以,在妾遇到这个人的时候,虽只是一面,但也使得妾牢牢记住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下城的中郎将,名叫武怀庆,当年下城之乱,妾惊慌不已,随从走散了不少,因为误伤,随行的宫女和宦官许多受了伤,包括妾在内也因为受了刺激,心神不宁,同行的虽有玉姿这般精通医术的人,可缺药少药的情况仍然存在,那时候,郑将军也中了毒,受了伤,都需要医治——在那个紧急的时候,除了武怀庆,没有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妾等人非常绝望,觉得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也全是因为武怀庆从而绝地逢生。”
“因此,妾将下城中郎将武怀庆称之为故人——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宫女和宦官,更救了郑将军,若不是因为武怀庆,也许一切都会变个样子。”
谈起往事的素修仍然保持着对救命恩人武怀庆的尊敬与感激,双眼泛泪,语气真挚。
李曜问道:“下城中郎将武怀庆?他是燕人?”
“妾不知,那晚事态紧急,全城到处都是尸横遍野的惨象,妾没有过多问他,但妾揣度武怀庆乃是本国人——妾在感激武怀庆的时候,武怀庆很是敬重妾,要知道,在那个混乱的时候,妾差些被人砍了,妾努力喊出自己的身份,别人大都是无动于衷,像武怀庆这样对我毕恭毕敬的人寥寥无几,妾尤为感动,将玉镯赠给了他,武怀庆伊始执意不要,后来经不过妾和众人的劝说,勉强收下了玉镯,妾听着他喃喃自语,说什么若是能为皇帝陛下冲锋陷阵,效犬马之劳,为燕国与燕人博得一片安宁,就是最好的慰藉与奖赏,如今他抑郁不得志,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守门将,就是得了万两黄金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啊。”
“妾当时听了,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妾的认知里,一个小小的守门将应当都不会有这样的理想与境地,在听了武怀庆的话后,妾疑惑之后就是震惊,妾向武怀庆求证了一番,武怀庆并不掩饰自己内心澎湃的情感,不过情况不允许,他只说了半句不到的豪言壮语,就被人打断了——妾也没有听完,一直到了今天,妾都觉得是个遗憾。”
“遗憾什么?”李曜笑问道。
“当然是遗憾没有听到武怀庆接下来说的话——不过,从他简短的话中,妾确实能够感受到他的拳拳报国之心。”
“只是几句话,就把你感动了?”李曜说的很轻松,也很不屑。
素修忙道:“怎么,陛下不相信妾遇到的这个人是和裴元清、钟奂、林昭一样的人吗?陛下是没有见过武怀庆,妾说的也不到位,所以,陛下还是亲自见见他再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