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仪轻轻哼了一声,疾声厉色道:“你敢在皇后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搬弄是非,还将长公主牵连了进来,当然要罚你——不过,萧婕妤也不能就如此放过,你如此巧言令色,萧婕妤与你住在一起,难免也会如此,这样,你们二人便都到慎行殿思过数月就是——萧婕妤出来后,你再进去,免得你们二人搅得慎行殿也不安生。”
胡充容猛然抬头,做悲苦哀求状,道:“婕妤向来安守本分,从未出过错,全因为嫔妾几句戏言,婕妤就要受这么久的苦楚,嫔妾内心不安——便将婕妤所要受的罪罚加在嫔妾身上吧,这样一来,嫔妾也心安些。”
“事情一码归一码,你用不着如此焦急往自己身上拦罪,你的罪名比她轻不到哪里去,要受的苦也不比她少,慢慢来,不要着急。”
胡充容还不甘心,将王皇后也搬了出来,“嫔妾来向昭仪娘娘认错,就是因为知道昭仪娘娘会秉公而断,可昭仪娘娘如此做,嫔妾认为实在是没有道理——嫔妾这就去面见皇后殿下,如果皇后殿下还是如此认为,嫔妾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刘昭仪脸色一变,语气尽量保持的平稳,“你到了昭阳殿里,只会被皇后殿下赶出来!你栽赃陷害萧婕妤,已经是大罪,还敢跑到中安殿振振有词,又要去昭阳殿喧哗,真是没有半分体统与规矩!你只知道萧婕妤沦落至此,你内心不安,却想没想过,你跑到本殿面前,要本殿放了萧婕妤,是多可笑的一件事——朝令夕改,皇后殿下的威严,还要不要了!以前,皇后殿下交代本殿制定宫规时不要太过严苛,只对宫人严加管束即可,生怕你们受了半点委屈,可竟将你们都养刁了,一个一个都目无尊卑,将自己都快捧到天上去了——个个都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仙女了?本殿只知道,仙女还要遵守天庭的天规,不敢如此放肆!”
胡充容也不甘落于下风,道:“也不知道是谁在大声喧哗——嫔妾气弱,说话的声音不比他人洪亮,不会喧哗。”
刘昭仪身边的挽玉早就听不下去了,冲到胡充容面前,扬手打了胡充容一个巴掌,胡充容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挽玉气道:“敢在娘娘面前指桑骂槐,真是目无尊卑!”
连翘跪在地上,急得连连按住胡充容,可胡充容此时哪里能忍的下去,她捂着脸,冲挽玉厉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敢打我?这就是你们中安殿的规矩吗?”
挽玉丝毫不让,道:“我们娘娘中安殿的人向来都是规规矩矩,不敢犯一丁点错,所以啊,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在中安殿会格外的不适应,奴婢只好让不守规矩的人领教一下中安殿的规矩——充容出言不逊,冒犯昭仪娘娘,奴婢就能打得充容。”
胡充容受了羞辱,羞愤交加,道:“昭仪娘娘,嫔妾与娘娘一道位列九嫔,本就是平起平坐,嫔妾向来敬重娘娘,对娘娘的礼数丝毫不差,可娘娘身边的宫婢却如此无礼,是何道理?”
刘昭仪懒懒地看了胡充容一眼,手轻轻抚着女官们送来的文书,声音不大不小,道:“你也配跟本殿提平起平坐——先不说本殿乃是昭仪,是九嫔之首,要罚你不需多少理由,要打你无人敢说半个不字,且说你今日罪行不小,本殿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大声吆喝,才是真正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