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知道殿下心里是如何想的——柳公是殿下的姑父,也是妾身的亲舅舅,妾保证不会牵连到柳公,也不会牵连到殿下和我。”刘昭仪上前一步,悄声道。
“你果真有这样的把握?”
“殿下且听我一一道来——过不了多久,陛下处理完政事后,定会来昭阳殿询问殿下关于萧婕妤一事——婕妤得了急症,乃是疟疾,慎行殿的宫女发现的晚了,找来尚食局的女医看诊,却误诊为受了风寒所致,开了药,婕妤好些了,便没有在意,以致婕妤不幸早早仙游——妾都已经将涉事之人关在掖庭宫,陛下若要提审,可以去掖庭宫提人——然后殿下可以透露两句婕妤是因为长公主才被关到慎行殿,再将长公主欲要将后宫妃嫔所生之子带走抚养一事禀告与陛下,请陛下裁决——到了最后,殿下只需轻轻提一句在与长公主的交谈中,长公主多次说起过柳令公,还多次派人去宫外打探柳令公近日情况即可——之后,只需要由陛下亲自决定即可。”刘昭仪轻轻说道。
“陛下又不会只听信你我的一面之词,肯定会去向他人求证——”
“所以,妾身这就去为殿下铺好之后的路——妾身要去安处殿好好看一看赵才人,也好好开导一下赵才人,让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该如何说话。”
“纵使赵才人也在陛下面前促成你的计谋,可陛下定会去问问长公主——长公主也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在陛下面前将你我牵连进去,毕竟,萧婕妤之死,你我也是难逃干系。本殿看来,这个计策要用,也要等到萧婕妤一事过去之后再用,现在是避免波澜四起的时候,不可轻易抱薪扑火。”王皇后道。
“陛下去问长公主是一回事,要不要相信长公主又是一回事——殿下是中宫皇后,后宫的主人,陛下自然最听殿下的话,去问长公主,不过是必走的过场,当然会去,长公主也会将自己与此事撇清干系,甚至会说是殿下与妾身所为,才致婕妤身亡——这些又有何用?最大的用处不过是告诉陛下,现如今因为长公主的回来,后宫是多么不平稳,谣言四起,风浪久久不能平息,陛下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长公主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陛下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掣肘,只要我们或明示,或暗示陛下,只要有长公主一日在,后宫就不能安宁,陛下烦也会烦死——殿下与我都是妃嫔,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昭仪,没有任何明显的过错,又有公主和皇子在,陛下只能将长公主驱逐出宫——长公主出宫,殿下才能不受拘束,不然长公主迟早要压殿下一头,还望殿下早作打算。”刘昭仪道。
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处理,王皇后权衡了利弊,才缓缓道:“这件事还是不能讲柳公牵连进来——陛下现在看他们那些老臣就心烦意乱,不能在陛下面前说这些,若是没能将长公主驱逐出宫,反而连累柳公可就不妙了,祁然现在是春风得意,可不能让他太得意了,柳公是朝廷重臣,擎天一柱,不能出任何闪失——昭仪,你也不要在此方面多想了,后宫的这些小打小闹不能扯到国之重臣身上,那样只会令他们寒心。”
刘昭仪垂首道:“妾身知错——还望殿下也听我一句,按照祖宗成法,后宫是不可与前朝有任何联系,可在某些时候,包括您在内,都离不了前朝,有些事情必须要将他们牵扯进来,比如您的中宫身份——”
“昭仪今个儿的话为何如此多?昭仪还是早早去找安处殿的赵才人,耽误了事,如何是好?”王皇后冷冷道,重新闭上了困倦的眼。
在她看来,刘昭仪的话很不中听,她的皇后身份可不是依靠哪个大臣得来的,全凭自己多年来的辛劳所得,只要固守本分,便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况且,身为中宫,她有更大的责任——做不好表率,使得后宫人人思乱,争先交往朝臣,那她可就是燕国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