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郇低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正在摆弄尸体的主君艾晅。
小郇在心里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怎么跟了个这么认真的主君呢?较劲,固执,不通情理,自己认定了的事情从来不愿意更改,也连累的她日日跑来跑去,不能像别人一样偷懒。
正在出神,望着天边的七彩的云时,小郇只觉得头被人打了一下,偏头一看,只见是哥哥郇大瞪着眼睛,鼓起嘴,颇有些生气的看着她,定是埋怨她不认真,没有专心致志的看着主君的一招一式。
小郇只得低下头来,好生盯着主君艾晅,不时给帮忙扯扯尸身,给递一下剪子,或是给擦擦汗。
小郇跟着艾晅几年,可算是见了许多大场面,看到的尸身死状各种各样,不仅凄惨,下手的人还很狠毒,想尽办法要置人于死地。
可今日,见过大场面的小郇和郇大也要咽咽口水了,今日小主君的手段非比寻常,他竟然拿来刀子与剪子,先是将这具尸体的头发全部剃掉,随后又对着头皮下了手,轻轻的在将头皮刮了刮,发出的声音令人不忍细听。
小郇本想出手阻止,但却对此场景有些惧怕与恶心,还未出口,便到了一边,做呕吐状,哥哥郇大忙看向妹妹,又怕主君这里需要人帮忙,便没有离开主君半步。
小郇消停了后,慢慢回到主君的身边。
站在主仆三人身边的皂隶们也都看不下去了,这在他们看来也是接受不了的事,这具尸体生前是苏村的村民,今日被渔民河边发现了,县令曾去查看,断言是失足落水,本来就要结案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何方圣神,说此中有内情,他是京城人士,自小生长在刑部堂里,看惯了凶杀案,熟悉了各种断案手段,愿意无偿帮助。
县令不知哪里不对劲,竟然听信了他的话,重新交给这个年轻人来破案。
皂隶们都愁眉紧锁的看着这个蹲在地上已经两个时辰的年轻人,非常佩服这个年轻人的体力,一般人光是蹲在地上,手里没有动作,两个时辰都要受不了,都要往后仰倒了,可这位年轻人蹲在地上两个时辰,手里一直没有停下动作,将这具尸体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也都摸了一个变,还掰开了尸体的嘴巴,贴在上面看了个仔仔细细。
种种行为,吓坏了围观的百姓,他们不知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大胆,见了尸体,竟然不害怕,还能与尸体如此近距离接触。
看这年轻人衣冠楚楚,样貌堂堂,应当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样行为的人。
现在又用剪子与刀子割开了尸体的头皮,更让在场的皂隶与百姓接受不了。
这种行为,好像与凶手的行为没有两样,一个是生前做的,令死者失去了性命,一个是死后做的,令死者失去了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