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轻摇扇子,悠悠地问道:“怎么?师姐如今是觉得自己错怪泽琰了么?”
祉瑶尚未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略略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可是……泽琰难道就这么让赵远折磨着一声不吭么?这有点不像他……”
“他其实也希望有人能为他主持公道,可惜他身在他乡异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而且此番经历并非什么光彩之事,他不可能向人诉说,哪怕是跟随他的亲信也不例外,若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对于他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他将没有任何的脸面归国。”墨云淡淡地说道。
“那他……后来是怎么归国的?是十年期限到了吗?”
墨云摇了摇头,又在童安的名字上点了一下,再调出了另一段记忆——
第二天,泽琰如同被玩坏了的布娃娃一样,衣衫不整地瘫软在床榻之上。他的眼睛空洞无光,已经哭喊得没有了泪水。身上原本白皙的皮肤之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衣袍与被子散落一地。
赵远穿好了衣服,派了两个亲信守在厢房的门口,交代府中无论何人都不允许接近这厢房。又遣人给世子殿中的人传了个话,说是世子与镇远侯一见如故甚是投契,昨晚与镇远侯相谈甚欢一时忘形喝多了,便在镇远侯府上留宿。镇远侯也热情得很,挽留世子在侯府上小住几天,让泽琰殿中的众人安心。
紧张兮兮地在设宴的殿外找了一晚上的众人终于得到了世子的消息,一下子全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而不禁心生疑窦——泽琰对自己一向克制,极少喝酒也从不醉酒,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谢佟也感觉这中间似乎有点不妥,于是亲自携了车夫去了镇远侯府拜候,想亲自见上世子一面以确定他是否还安全。
然而镇远侯并未露面,他们只迎来侯府总管的回话,说是侯爷与世子正在对弈不便打扰,等过几天侯爷会亲自差人护送世子回殿,让他们回去安心候着便是。谢佟与侯府之人并不相熟,因此也不便叨扰,只能空手而归。但他心中始终忐忑不安,感觉泽琰像是被人禁锢了,不然总不可能连信都不留就在别人府里待上这么久。他心急火燎地找了几个亲信,四处奔波看看在康瑞国中有没有什么可靠之人可以帮忙打听打听。
泽琰作为质子来到康瑞国,一直都是住在皇宫一处偏僻的殿中,行动不甚自由。为免有人收受利益协助质子归国,魏煊会派专门的宫人去盯着泽琰殿中之人,定时上报何人与他们有所往来。泽琰本就在康瑞国无依无靠,经魏煊如此控制之下更是没有机会拓展人脉;而康瑞国那帮王孙贵胄也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知道国君不甚看得起这质子,也就不屑于与他们来往,免得引起国君怀疑招来灭顶之灾。故而尽管谢佟他们挠破脑袋,也未曾找到值得托付帮忙之人,最终只能在殿中候着,盼着泽琰能早日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