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尾酒不像是说能给就能给的火腿肠,它需要技术娴熟的酒保调酿一下,当然我面前的酒保显然属于技术不娴熟的那一位。
只见酒保将伏特加、金酒、朗姆酒、龙舌兰一股脑儿的倒进杯子里然后他又七手八脚地将冰块和一片柠檬放进去,最后他笑嘻嘻地以一个“耶”的手势表示大功告成。
我一饮而尽之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原本苍白的脸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变成了如同猴子的红屁股那般红,肚子里嘶嘶的胃液翻腾声听上去像一只氮气气球在漏气一样。
虽然酒保煞有介事地告诉我这酒只有二十度,但是我那关二爷般的红脸表明了他肯定在酒精度数上有所隐瞒。
酒保不停地询问他调酒的手艺如何,以期待获得我赞不绝口的夸奖,我只好碍于情面表面地迎合他几句。
事实上为人处世还是说假话好一些,因为酒保目送我喝完以后转眼又免费给我倒了一杯。
两杯长岛冰茶入肚的感觉真是令人胃液沸腾、恶心倍增,我迷迷糊糊地听酒保带着激情澎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阐述他的爱情观,不厌其烦的我表示要结账走人。
我掏出手机来支付,并不是网上支付的方式多么的方便快捷,而是我的钱包不翼而飞了,本来我那四四方方的小钱包就放在小四的书包里,但是后来小四的书包和他要原本长高的个子一同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起初我以为把钱包掉在了西关的没有多少油量储备的加油站,但是加油站里如同行尸走肉的工作人员的搜寻无果,这就将丢失范围从加油站扩大到了整个西关区。
我走起来摇摇晃晃像是个头重脚轻的倒金子塔,我尽力地扶着墙走以便能稳住阵脚,缓缓地向大厨走过去。
酒吧里的大厨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桌子,大厨脸色看上去苍白且憔悴,我本想询问他是不是病了,后来转念一想印象中的他似乎一直就是这幅姿态。
我准备走过去和他聊点少儿不宜的或者连成年人都难以启齿的话题,但大厨又接到了一个严重的任务——拌凉菜。
我花了三分钟的时间看他不停地搅拌萝卜菜,这道菜就是传说中群英荟萃的萝卜菜。
拌完萝卜后,大厨又用略显颤抖的双手残忍地肢解了一只熟透的烤鸭。
大厨见我站立不稳、语无伦次便把我带进了他那房子破烂、鼠辈横行的宿舍,他问我介不介意厨房嘈杂的铿锵有力剁菜声。
我跟他解释我就住在一对新婚夫妇的楼下,从而早已习惯听太多不必要的响亮的各式各样的难以描述的声音。
我躺在大厨的床上静静地思考,人总有花不好、月不圆的时刻,我现在躺在一间狭小的吱吱响的宿舍床上。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穿着我最柔软的睡衣蜷缩在厚床垫上读着一本《汤姆与杰瑞》之类的连环画小人书,然后在猫鼠追逐戏中沉沉地睡去。
我的生活本应过得很有建设性但是这些年来我却深陷恐惧之中,不敢面对新事物,不敢面对新的人,从现在起我要积极接受挑战,接受生活,接受人生。
天地间的轨迹不会因为人而改变,发生了的事永远不可挽回,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坦然、勇敢地去接受去面对,不是让这些发生了的事成为人生的束缚而是成为前进的力量,活得更好、更勇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