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丧期一过,一切又恢复到了正轨。
只是按着国律,三个月内国中不得有宴乐、嫁娶之事,也不得着色泽艳丽之裳,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反正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文惠帝上朝之后,下意识的看向殿中原本萧彻该站的位置,如今空空荡荡的,心里莫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要是萧彻真的死了,那他这个皇位还坐的稳吗?
如今他还没死,就引得其他国家纷纷伸手作乱,那他要是真死了呢?
后果难以想象。
虽然文惠帝不着边际,可他对自己的智商认知还是属于比较清晰的一类,这应该也能算是他的一大优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萧彻之间的差距,同时也清楚的知道,天朝如今能有如此稳固的地位,和萧彻脱不开干系。
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并不妨碍他对萧彻的厌恶。
其实与其说是厌恶,更不如说是嫉妒。
在萧彻未出现之前,皇帝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对他虽不能说是百般宠溺,但绝对也是好的,哪怕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而文武大臣们对他无不卑躬屈膝,因为他们知道,如无意外,自己就是未来的皇帝。
所以从没有人敢随便得罪他。
可自从萧彻出现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仅父王对他另眼相看,就是之前一直跟随他的朝臣,都会在他与萧彻意见相左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站在萧彻那边。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太子,明明自己才是未来的皇帝,为什么大家都去听萧彻的话?
可这种话他问不出口。
长此以往,矛盾就越积越深。
萧彻那性子唯我独尊又目中无人的,还瞧不上文惠帝那做派,于是文惠帝对萧彻就更恨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文惠帝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这么轻松。
现在,他亲眼看着萧彻不能再与他争,心里无比的畅快。
当然了,畅快的同时,他也要承受没了萧彻所带来的后果。
诺大的朝堂之上谧静无声,大臣低着头不敢说话,文惠帝坐在龙椅之上,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诸位大臣可有事启奏?”
自然是有事的,而且不要太多。
先不说外患,内忧都还没有解决。
但是就是没有人敢说话。
其中一个大臣侧头看了隔壁大臣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说话。
那大臣也回瞪了他一眼,怒:你怎么不上去?
最后还是沈长鸣站了出来。
有他开了这个头,后面大臣上奏也就自然了许多。
待到结束,文惠帝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沈爱卿可有摄政王妃的下落?”
这沈惜要是真的是被贼人掳走的,那文惠帝这话不就是在往沈长鸣心口上撒盐吗?
果然,沈长鸣闻言脸色都白了几分,高大伟岸的身子轻轻晃了晃:“谢陛下关心,摄政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微臣相信,她定会逢凶化吉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知道沈惜到底在哪里。
“嗯。”文惠帝心里还有些狐疑,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