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穗把早上云戎来找过她的事跟苏善儿说了,苏善儿心里还憋着气,这会儿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她褪了斗篷横在榻上,寻思着皇后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有李序之的死,再加上洛天的话,还有偷偷跟着他的神秘人,越想越觉得这些事全都搅和在一块有些不合常理。
“善儿可在屋里?”
听到云戎的声音,流穗缩了缩脖子看向苏善儿,“小姐,是戎王殿下。”
苏善儿虽不想理他,但也想看看他主动找上门是想说些什么,所以并未开口将人赶走。
流穗见她没说话,走过去开门。
云戎走近,苏善儿却没有起身,流穗瞧着气氛不太对,说:“小姐,奴婢去给您煮碗汤去去寒。”
流穗识趣的走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善儿撇开视线不看他,“你来做什么?”
云戎走近,站在榻旁看着那并未起身的人,“善儿可是在恼我?”
“我可没那闲工夫,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
她生气无可厚非,云戎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希望她这股恼意快点过去,“听说你今日进宫见母后了。”
说到这事苏善儿就来气,明明他骗了她,反过来她还不得不答应皇后的要求!
“母后是否因钦天监的事找你?”
闻言,苏善儿略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京城之内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她坐起来,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皇后娘娘确实是因为钦天监的事找我,钦天监说你不详,害的慧贵妃一病不起,皇后娘娘担心你会因此受到牵连,想让我护着你,可是我凭什么护着一个频频欺我骗我的人?”
“所以,你拒绝了?”
“自然。”
苏善儿说起谎话不仅脸不红心不跳,反而还很骄傲似的还把小脸昂了昂。
她的手腕上那这唾着红色的琉璃镯子那般明显,云戎淡淡一眼,竟是轻笑出声。
见他还笑得出,苏善儿拧眉,“你笑什么笑?你还笑得出来?”
云戎一反常态,亲昵的坐在榻上,苏善儿愣了一下,朝后一躲,还推了他一把,“你坐一边去。”
“我以为善儿只会嘴硬,原来还会心软。”
巧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苏善儿觉得他没憋好事,她蹙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善儿拒绝母后的请求也是人之常情,我确实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况且我回京这么久,善儿一直对我甚好,而我却始终没有对你道出实情,着实不该,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昨夜多亏你救了我。”
他暴露了自己,她又何尝没有暴露,她的药,她的毒,全都说明她非比寻常。
他的话是道谢,亦是提醒,苏善儿听得出来,他是拐着弯的想跟她扯平。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算计她,苏善儿生气,使劲踹了他一脚,“你出去。”
面具下,云戎嘴角轻轻勾勒,“善儿可是原谅我了?”
“原谅你这个大骗子?你想得美!”
“我确实有事瞒你,可你不也一样?何苦这般恼我?”
苏善儿恶狠狠的瞪他,“少跟我来这套,我跟你才不一样,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招惹我,如若不然,我能让你醒过来,就能让你一睡不醒,你想试试?”
云戎摇头,“不想。”
云戎拉起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她手腕上的镯子,他笑道:“善儿好生休息,不必为我操心太多。”
感受到镯子在手腕上按下的力道,苏善儿低眸看了一眼。
果然,这家伙!
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用力握紧,那力道足以桎梏住她,根本不容她挣脱。
以往他假装虚弱,如今倒是不装了!
“怎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就破罐子破摔了?”挣脱不了,苏善儿也懒得浪费力气,她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捏住的镯子,“你是老狐狸吗?”
云戎失笑,眼底尽是温和。
被他气急了,苏善儿反而不气了,“你放心好了,钦天监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已经去确认过了,虽然他在皇上面前说慧贵妃的病与你有关,但如今人已死,没人会顾得上你,况且你现在住在我们家,就算再不济皇上也不会叫人把赶走你的旨意下到国公府来。”
这件事云戎本也没放在心上,她这么认真的说这些,只能说明她嘴硬心软,云戎点头道:“善儿费心了,我无以为报,想来只能以身相许了。”
见他这时候了还没个正型,苏善儿恨不得再给他一脚,“你是鬼马草吃多了,吃坏脑子了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戎始终在笑,即便她的态度再恶劣他都没有半点怨言,他虽然句句话都想跟她扯平,可实际还不是为了让她消气,这哄人的法子确实够别出心裁的。
苏善儿并非不懂情理之人,她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她皱眉瞪了云戎一眼,随后看向他拉在她手腕上的手。
解了鬼马草的毒性,他的手不再那般冰冷,苏善儿说:“不过是想要留在京城,何苦这般折腾自己,给你鬼马草的人难道没告诉你这药有损你的身子吗?”
“可我若是不这么做,父皇第一次派御医来王府的时候便会开始对我提防,一个慧贵妃母子我已经应接不暇了,若是父皇也来对付我,我怕是早已死于非命。”